“我還沒見過清越,能去瞧瞧她麼?”
宋宜笑聞言頓時露出警惕之色,卻是想到宋緣今日行徑大異平常,難道兜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為了坑簡清越嗎?
只是嫡親外祖父當著下人的面提出想看外孫女,她也不好直接說不,急速的思索了下,宋宜笑邊給錦燻使個眼色,命她去請芸姑,邊試圖推辭:“清越這兩日才好,怕過了病氣給您,要不,過兩天我再帶她去拜見您?”
至於過兩天她帶不帶女兒去宋家別院,那自然只有天知道了!
宋緣顯然看出她心思,卻搖頭道:“不是說好了嗎?哪裡還有病氣?何況我正當壯年,你能在她身邊照料,我怎麼就不能去看看了?”
見狀宋宜笑無奈,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引了他朝後面走。
好在到簡清越的屋子時,芸姑已經在了。
宋緣不認識芸姑,然而卻聽說過燕國公府有這樣一位大夫,看她神態穿戴與下人不同,隔得遠也能聞到身上淡淡的藥香味,心裡豈能沒數?
他不禁暗自苦笑,知道長女跟自己不親,卻萬沒想到不親到這地步——連自己想看看外孫女,她都生怕自己對外孫女做什麼,以至於要把女醫喊在跟前不錯眼的盯著!
宋緣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但他自知理虧,也沒什麼好說的,仔細端詳了會簡清越,摘了一隻玉佩作為見面禮,在宋宜笑明裡暗裡的催促下,只得戀戀不捨的去了。
他走的時候,宋宜笑自要送他。
站在門檻之內,看著他漸行漸遠,到了遠處似乎還回過頭來看了眼,又舉了會袖子,不知道是遮擋驕陽,還是撥開偶爾落下的落葉——總不可能是拭淚吧?
宋宜笑心裡忽然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空空蕩蕩,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看來這兩日照料清越確實太累了。”她這樣想著,“偏爹早不來晚不來,今兒個莫名其妙的這一出,弄得我竟胡思亂想起來了!”
她沒再注意宋緣,折身回後堂,命人把大門關上。
卻不知道宋緣這天回到別院時眼睛紅紅的,哪怕一路避著下人走,也很快叫盧氏得了訊息。
盧氏趕忙把手頭的事情處置一下,趕去書房想問個究竟——哪知才進到書房外面的中庭,卻已聽綠窗紗後傳來一把嬌脆的嗓音:“老爺……”
是柳姨娘先到了。
盧氏神情一黯,想走又掛念宋緣,想留下來又怕像前幾次一樣,柳姨娘刻意與宋緣**,宋緣雖沒什麼反應卻也不拒絕,弄得她在旁邊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尷尬難言。
正遲疑之間,卻聽綠窗紗後傳來“砰”的一聲重物落地,跟著宋緣寒聲叱道:“滾!”
盧氏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聽到柳秩瑾帶著哭腔委屈道:“老爺您……您這是怎麼了?”
宋緣沒有回答——但片刻後,衣裳不整的柳秩瑾被揪著髮髻推出書房,宋緣許是沒看到盧氏站在外面,直接“砰”的一聲碰上門,聽動靜是坐回書案後了。
“……”柳秩瑾原本還在啜泣著請罪,指望宋緣心軟,待看到盧氏,她反而收了聲,拿袖子胡亂抹了把臉,略整了下儀容,昂首挺胸從她身旁走過,經過的時候見盧氏盯著自己看,大概覺得很沒面子,沉了臉冷笑道,“奶奶笑話我嗎?不過我現在原也只是伺候人的,偶爾被老爺呵斥幾句也是理所當然。倒是奶奶,正經夫妻,卻連書房都不敢進?哈!”
說著一拂袖子,趾高氣揚的去了。
盧氏懶得跟她計較,等她走遠之後,又在庭中站了會,才走到書房前,輕輕叩響了門。
“是阿綠麼?”宋緣這回倒沒發火,只有些疲倦的說道,“進來吧!”
盧氏的閨名是綠瀲。
她聞言推門而入,轉過書架,就見宋緣撐著額,坐在書案後,勞累不堪的樣子。
“夫君這是怎麼了?”盧氏走過去替他揉太陽穴,夫妻兩個都沒說話,過了會,她才柔聲問,“可是公事上太操心了?”
“我今兒去看了宜笑的女兒。”宋緣沒動,只啞著嗓子道,“那孩子一點也不像宜笑,倒似足了簡修篁。”
盧氏怔了怔,她也知道丈夫素來不喜長女,經過韋夢盈的挑唆後,她甚至懷疑丈夫根本不是真心喜歡女兒,否則何以不幫她跟龐老夫人要回三女兒?
卻沒想到他會特意去看宋宜笑之女——盧氏委實猜不透他心思,下意識道:“向來女兒肖父,待大小姐生下嫡子時,應該就像大小姐了。”
說到這兒,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