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萬人之上,憑他對太子的輔佐之功,哪怕沒有陛下如今的許諾,將來太子給他封爵的可能性也很大!”宋宜笑細細分析,“退一步來講,太子不封,還有鍾陵郡王呢!郡王可是顧相的正式弟子,將來若是踐祚,無論那會顧相是否在世,豈能對顧家沒有加恩?”
錦燻下意識道:“可萬一將來登基的不是郡王呢?”
這話說了出來才覺得不對,嚇得趕緊舉袖掩嘴。
不過眼下房裡就主僕兩個,宋宜笑倒沒呵斥,只道:“你真是傻了——顧相是鍾陵郡王之師,與郡王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郡王登基,他作為帝師,自可蔭庇後人留名青史享盡尊榮;可若郡王將來有什麼不好,便是他有爵位在身又有什麼用?”
袁雪沛幼年承爵,承的還是僅次於公爵的侯爵,論身份也算尊貴非凡了,可因為父母早逝,繼祖母與叔父虎視眈眈,過得還不是艱難又辛酸?
再者,皇家能冊封爵位,不也可以削去嗎?
現成的例子就是姬家,那還是皇帝的親妹夫呢,何況顧韶連皇親都不是?
所以顯嘉帝許給顧韶的好處聽著不錯,實際上等於一毛不拔。
顧韶肯點頭,實在是懾於這位皇帝的殺伐果決,不得不妥協罷了。
但他到底是蜚聲海內的名臣,再怕皇帝也有自己的傲氣,所以固然答應了將孫女許給裘家,卻也在暗中做起了手腳。
“太后、陛下之所以花大力氣說服顧相許嫁孫女,歸根到底是為了裘家。”宋宜笑接過錦燻遞來的玫瑰露呷了口,輕笑著說道,“卻不是為了裘秩音——那兩位肯為了他的婚事操心,無非是因為他此刻姓裘,乃裘漱霞膝下嗣子,且是唯一的嗣子。”
說到這裡見錦燻若有所思,唇角笑意加深,“沒錯——既然他這個嗣子並非真正的裘家骨血,那麼,裘漱霞能過繼一個嗣子,為什麼不能過繼第二個第三個?”
“隨便裘家下一個嗣子從哪裡過繼,只要人品容貌過得去,重點是沒結什麼不該結的仇怨,我想顧相也就滿意了!”
——顧韶的身份地位放那裡,要說服簡虛白夫婦放棄報復裘漱霞與裘秩音,或者自認為力有不逮,但要說服他們不要遷怒一個無辜的嗣子同顧桐敘,卻還是有信心的!
錦燻好奇問:“奴婢成天守在夫人跟前,也不知道顧相是怎麼瞞過奴婢,把這番打算告知夫人的?”
“他做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叫人知道?”宋宜笑不以為然道,“我是自己猜的——顧桐敘才來帝都就迫不及待的拜訪我,猶可以說顧相想順應太后與陛下之意,讓裘家與我們夫婦化干戈為玉帛,問題是之後宋府要接顧桐敘去宋府小住時,顧相居然沒有阻攔,這可不能不叫我多想了!”
顧韶對宋家父女之間的罅隙再清楚沒有,如果真心想讓孫女跟宋宜笑交好,顧桐敘出閣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答應宋府接她去小住的。
眾所周知顧韶對宋緣有恩,地位也高於宋家,他不點頭,龐老夫人那邊再說理由、再想給大孫女添堵,又怎麼可能接得走顧桐敘?
至於說顧韶重視老友後人,不在乎宋宜笑這個已嫁女的心情——宋宜笑覺得也不可能,畢竟此舉對顧桐敘融入帝都的圈子是非常不利的。顧韶再對宋緣愛屋及烏,總不可能為了龐老夫人跟宋緣的一點私人憤恨,拿自己嫡親孫女的前途開玩笑吧?
故此,宋宜笑得知顧桐敘被龐老夫人接到宋府後,就起了疑心!
“我方才捏造章媽媽提醒你的話,讓蔣姐姐她們接下來對顧小姐熱絡點,主要是絕了裘秩音他們辯解的心思!”宋宜笑眯眼道,“不然坐實了我因顧小姐前往宋府小住就得罪了我的傳聞,裘秩音大可以說擔心我對他仍舊存著惡意,故意串通了在宋家做姨娘的柳秩瑾,設計試探——到那時候他能不能逃出生天且不提,我肯定是要有麻煩的!我做什麼要給他這樣的機會?”
錦燻擔心道:“所以奴婢說,奴婢還是去宋府走一趟,跟章媽媽私下對個口供罷?不然萬一露了破綻……”
“不需要!”宋宜笑卻擺手道,“要真查到宋家那邊去,我那繼母一準會把責任全部推到柳秩瑾頭上——如此方是最大程度保全宋家之舉,還能剷除一個礙眼的姨娘,繼母何樂而不為?”
她冷笑出聲,“畢竟,我那個好祖母,可是親自支援柳秩瑾與繼母她爭奪起掌家之權了啊!有幾個做正妻的,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與威脅?繼母礙著孝道不敢拿婆婆怎麼樣,有機會對柳秩瑾落井下石,她做什麼要手軟?”
到時候沒準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