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襄王遇刺引起的風波鬧得很大,簡虛白這兩天都要參與朝會,散了朝也被端化帝跟顧韶相繼召去說了兩回話——其中有一回,自然是端化帝詢問他的抉擇如何。
宋宜笑對此感到非常無語,就算簡虛白到現在為止,對端化帝未必無情,但他現在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端化帝手底下呢,他會蠢到直接跟皇帝承認自己要背叛嗎?
“不過你雖然同陛下大大表了回忠心,陛下信不信你可就不好說了!”宋宜笑順口挑撥道,“在這位陛下手底下做事兒可也真難!難為他現在還知道信任顧相,否則這朝堂上下,簡直沒辦法當差了!”
簡虛白嘆了口氣,道;“先敷衍著吧!我這兩日做事不大方便,你得空倒可以先跟沈劉兩家那邊透一透口風了。”
“你確定他們可信?”宋宜笑皺眉道,“依著爹從前跟你講的事情,那兩家,包括宋家旁支,與外祖母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當初沈劉兩家的人之所以跟咱們府裡扯上關係,那還是外祖母從中穿針引線的呢!之前蘇二公子可是說,庶人陸鶴浩,很有可能是被外祖母的人救走的!”
簡虛白正要回答,未想底下人卻報了訊息進來,說是宋珞嫣來看望侄子宋軒。
“倒是巧!”他所以笑道,“也不是讓你立刻跟他們竹筒倒豆子,不過外祖母也好,那些人也罷,別管到底打什麼主意,橫豎是不跟陛下一條心的!既然如此,何不借這機會,試試他們到底站在哪邊?”
宋宜笑想想也是,遂道:“那你先去前頭吧,我進去換身衣裳,便去招呼我那族妹。”
宋珞嫣說是來看侄子的,不過見到宋宜笑之後,開口就說起襄王遇刺之事:“真真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才聽到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
“可不是嗎?”宋宜笑一面叫人奉茶,一面附和道,“襄王殿下的藩地,雖然不好跟帝都這邊比,但近十幾年來,也沒聽說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未想這會堂堂的王爺竟在那兒出了岔子!萬幸襄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然這千里迢迢的,帝后也不知道要急成什麼樣子?”
“皇后娘娘且不論,陛下說到底急得是什麼,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陛下才不會真心擔憂襄王殿下的安危呢!”宋珞嫣見四周已經清了場,將茶碗拿在手裡轉了轉,也就不諱言了,“這回的事情,如今朝堂煞有介事的商議著,裡裡外外都說乃是肅王殿下所為!可姐姐聰慧,必知肅王殿下好端端的怎麼會謀害襄王殿下呢?且不說肅王殿下跟襄王殿下沒有仇怨,就算有仇怨,兩位殿下就藩又不是天兩天了,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揀著朝廷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下這個手——這得傻到什麼地步?!”
宋宜笑嘆道:“可不是嗎?不過這種朝堂大事,咱們婦道人家也就是說說罷了。對了,你是來看軒兒的,我都忘記喊他過來了!”
說著作勢要揚聲喚人進來,去著宋軒來見姑母。
但宋珞嫣忙道:“見軒兒不急的,他在姐姐這兒,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其實今兒個過來,主要也是想跟姐姐說說話。不過是因為沒有提前遞帖子,怕打擾了姐姐,這才扯了軒兒做幌子罷了!”
“你也真是的!咱們自家姐妹,要什麼帖子不帖子?”宋宜笑意思意思的埋怨了幾句,道,“對了,你去昭德伯府看過袁姐姐了嗎?她那女兒這兩日下來,眉眼必是長開了罷?不知道長得更像誰一些?我因為忙,那天看著孩子落了地,竟到現在都沒空去看望。”
宋珞嫣微笑道:“託姐姐的福,我去看了一回。那孩子眉眼秀美,瞧著很像袁姐姐呢!不過伺候的人說孩子的鼻子像極了昭德侯爺——姐姐知道的,我並沒有見過昭德侯爺,所以也不曉得是否如此。”
她說“託姐姐的福”,也不全是客套話,因為袁雪萼等人同她來往,主要也是看在了宋宜笑的面子上。
否則以她現在孃家夫家的地位,還不足夠與袁雪萼等人平等交際。
“是嗎?等滿月的時候我可要好好瞧瞧!”宋宜笑彷彿很感興趣似的,圍繞袁雪萼的女兒說了好半晌,又提到自己的女兒朝平縣主簡清越,“說起來朝平昨兒個才捱過揍,好好的叫他們描紅,偏她淘氣,竟把軒兒臉上糊了一團墨汁!喊她跟哥哥認錯,她還不樂意!打了十下手心之後才長記性!”
宋珞嫣聞言自然要幫簡清越說話:“姐姐你這麼做可是不疼人了!這孩子家打打鬧鬧本來就是尋常事情,何況朝平又沒有真的傷到軒兒,她願意糊軒兒墨汁,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跟軒兒親近?換了路邊不認識的孩子,朝平也還未必樂意跟人家一塊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