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都沒說,能用的刑罰都已經用了一遍了,端得是硬氣!”裘漱霞說到這兒都忍不住露出些許欽佩之色了,“烙鐵按在他臉上,眼都不眨一下!更遑論痛呼了!”
壽春伯聽出他的佩服,有點不快:“再有骨氣,心性歹毒到連誠之那麼點大的孩子都不放過,終究算不得磊落!”
“這是自然。”裘漱霞皺了皺眉,朝野都知道他厭惡簡虛白,但實際上,他對簡夷猶也沒什麼好感——所以儘管論起來他是簡夷猶的嫡親表舅,對於表外甥一家子遭難這件事情,他可真沒什麼悲傷的。
不然也不會因為那斗笠男子骨頭硬就覺得欽佩而不是憤怒了,但他也知道,這會不比前朝奪儲那會,他惹不起壽春伯,更惹不起壽春伯之母晉國大長公主。
是以意思意思的道了個歉,也就說起正事,“眼下的情況大家都懂得,除非有確鑿證據證明此人在遼州所為,與代國大長公主殿下毫無關係,不然,瓊州那一家子想撇開關係基本是不可能的!哪怕太皇太后出面,估計也就是代國大長公主自己保條命罷了。”
而且這條命頂多在太皇太后活著的時候保留。
一旦太皇太后去世,端化帝十有八。九會讓這個他討厭了很久的姑母,陪太皇太后一塊兒下去!
“按理來說,代國大長公主即使心存怨恨,也犯不著對嫡親外甥下手吧?”簡離邈沉吟,“她跟夷猶可是從來沒有過恩怨的。”
“這樣的理由很好找。”裘漱霞不在意道,“據我所知,簡夷猶雖然沒有得罪過代國大長公主殿下,但簡侍郎現在的兒媳婦宋氏,早年曾在清江郡主的佔春館裡,大大沖撞過魏王夫婦,也是間接惹惱了代國大長公主殿下了!當時清江郡主都自忖護不住這弟媳婦,不得不打發她連夜前往玉山長公主的住處借宿,若非肅王妃當夜病倒,次日一早,宋氏甚至需要立刻趕回帝都,向晉國大長公主殿下請求庇護——簡侍郎,這事兒應該是有的吧?”
簡離邈皺了下眉,道:“那時候阿虛還沒過繼到我膝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裘侍郎說得這樣詳細,想來就是這樣了。”
“這會就咱們三個,我也不兜圈子了:你們簡家二房跟三房之間算不得和睦,而且眼下三房比二房興盛,代國大長公主殿下雖然是金枝玉葉,如今遠走瓊州,又能有幾分元氣在?”裘漱霞語氣平淡道,“她就是想朝你們三房直接下手也不行,自然是揀軟柿子捏,幹掉二房,栽贓三房,興許還能成功呢?”
壽春伯臉色不太好看:“表舅若無證據,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講的好——代國姨母雖然做錯了事情,可終究是皇外祖母的親生女兒!”
“你當就你一個人擔心太皇太后?”裘漱霞聞言嘆了口氣,露出一抹乏色,“問題是這種話咱們不說,傳了出去,也有其他人說——到那時候,咱們又能怎麼辦?”
“當務之急還是要撬開那人的嘴!”簡離邈圓場道,“不然即使咱們想為皇家全了骨肉情份也沒用!這點卻還是要兩位欽差費心了!”
見打聽不出其他訊息,他也沒多坐,寒暄了兩句便告辭了。
回到簡府,宋宜笑已經等了會了,見公公進來,忙上前請安,末了期盼道:“爹,情況怎麼樣?”
“火燒到代國大長公主頭上去了。”簡離邈接過她遞上的茶水呷了口,說道,“所以現在兩位欽差都很為難,主要是怕太皇太后受不了刺激——不過我看這事情沒那麼簡單,代國雖然蠻橫了點,又不是腦子有問題,她就是不甘心被流放瓊州,報復誰不好,盯著她同胞姐姐的親生骨肉下手,那還不如自己全家跳海呢!”
——代國大長公主要是謀害其他人,一旦事情曝露出來,不但太皇太后,晉國大長公主這同父同母的姐姐,難道還能看著她去死嗎?
何況晉國大長公主雖然沒少教訓她,但姐妹之間的關係其實也不算壞,分歧大抵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一類,根本談不上恩怨,她做什麼要坑姐姐的兒子孫子?
“這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呢?”宋宜笑聞言不禁微微蹙了眉,不解道,“按說仇恨代國姨母的人也許不少,可二伯母卻是從來不問朝政的呀!”
代國大長公主得意那會,驕橫囂張,跋扈飛揚,哪怕拉攏人也透著霸道,所以她的仇家數量可想而知!
要不是顯嘉帝當初明明白白的表態,務必給妹妹一家子都留條生路,而且太皇太后還在,憑她早年結下來的仇,慢說活到現在,估計連瓊州都到不了!
可晉國大長公主雖然聲名狼狽,卻因為不沾朝政,不但顯嘉、端化父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