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會大家都知道她孃家祖母沒了,她總不好再替女兒大操大辦——只得無奈的通知各處,滿周宴取消,以哀悼龐老夫人之逝。
晉國大長公主等人得知,失望之餘,暗地裡也是大罵龐老夫人不識趣:“早不死晚不死,非要趕著本宮孫女兒滿周前兩天死,這不是存心給本宮的清越添堵麼?!簡直就是晦氣!”
佳約勸道:“清越小姐福澤深厚,豈是區區一個龐氏能攪擾到的?這分明就是龐氏自己福薄,沒那個壽數再活下去!”
大長公主為了讓小孫女兒順順利利辦滿周,那可是親自發話讓簡離曠“病倒”的,結果臨了臨了,她駙馬沒出來惹事,兒媳婦的孃家祖母卻來了這麼一手——佳約好說歹說,哄了大半日,才讓大長公主怒氣平息。
到了二月初九這天,因著謝絕了大部分上門來的賓客,雖然除了宋家之外的親戚們都到了,可偌大的國公府裡到底還是透露出人氣不足的冷清。
這種情況,簡虛白夫婦各自的親孃,晉國大長公主與韋夢盈自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親家真是委屈了!”晉國大長公主所以對韋夢盈道,“那樣的人家,真不知道親傢什麼樣的心胸,才能忍了那十年!”
“謝殿下體恤。”韋夢盈聞言嘆息,“我橫豎是跟他們沒關係了,如今所慮的也就是擔心笑笑——殿下聽說了嗎?前兒個笑笑去弔唁,竟被她那異母妹妹在靈堂上當眾出言不遜!笑笑雖然在咱們跟前是晚輩,可好歹也是出了閣做了孃的人了,那麼多人面前,竟被個三歲孩子指著鼻子罵!我倒不是說怪那孩子,只是我好好的長女,這樣忍辱負重了,還要被她同父妹妹如此誤會,實在是……想起來都要替她委屈!”
話音才落,她已紅了眼圈。
這事晉國長公主還真不知道,聞言冷笑出聲:“有勞親家告訴了,看來回頭本宮也該提醒下皇后,有些人家的家教,委實要敲打敲打了!免得坊間還以為官家之女都跟阿虛媳婦那幼妹一個德行,沒得敗壞了正經大家閨秀們的名聲!”
宋家由於只剩了盧氏孤兒寡母四個,這會給龐老夫人守靈都守不過來,今日自然不會過來道賀。
但盧氏的孃家卻是派了人來的,來人是盧氏孃家二嫂徐氏,這會聽得大長公主話頭不對,趕忙上前替嫡親外甥女分辯:“殿下與王妃娘娘有所不知,宜嬌這孩子絕非故意不敬長姐,實在是她落地沒幾日,就被咱們家親家老夫人接去膝下撫養,便是我那小姑子也是難得才能見到一面的!”
“而親家老夫人究竟年事已高,為此之前還一直把那柳姨娘喊在跟前伺候,料想是有人趁老夫人不注意的時候教壞了宜嬌——萬幸宜嬌這會已經回到我那小姑子身邊,我家小姑子哪能不給她好好扳正?也就是這兩日趕著親家老夫人之喪,宋家如今也沒剩幾個人了,委實脫不開身。我在這裡打句包票:等親家老夫人的後事辦妥之後,我小姑子必定會攜了她上門來給大小姐端茶賠罪!”
徐氏這番話看似同盧氏一樣,把錯誤全部推到了不知名的下人頭上,實則是在暗示:宋宜嬌對宋宜笑的敵視,根源在於她跟宋宜寶、宋宜耀不同,乃是龐老夫人撫養的,而且龐老夫人還把苛刻過宋宜笑的柳氏嫡侄女柳姨娘喊在跟前,這麼著,這三歲女孩兒純粹是被嫡祖母跟柳姨娘教壞了,方將長姐當做了仇敵看待。
聞言晉國大長公主方對宋宜嬌減了些厭惡,只冷哼道:“阿虛媳婦素來寬厚,怎會同她妹妹計較?你們要當真為那小女孩兒好,還是該儘早教她改過自新洗心革面方是正經!”
韋夢盈則一臉溫柔道:“盧奶奶教孩子我還是相信的,索性宋三小姐年歲尚幼,這會朝懂事教,應該還來得及!”
“殿下說的是,我必將這番話轉告小姑,教她悉心教誨子女。”徐氏心裡嘆了口氣,作為舅母,她也只能幫宋宜嬌到這裡了,“也多謝王妃娘娘信任!”
這天宋宜笑因為穿著大功【注】,為了避免帶了晦氣給女兒,一直沒出面,該由親孃進行的儀式,皆請了嫂子壽春伯夫人代勞——所以這番口舌到宴終人散之後,才由下人處得知,要擱平常,她肯定要惦記著替宋宜嬌解釋下。
但人心總是偏的,自己女兒統共就能擺一回的滿周宴,自己這個親孃竟被坑得出席不了,她心中委實憤懣,聞言也懶得管那異母妹妹了,只道:“清越睡了麼?若還沒睡,抱來與我看看!”
錦燻等人知道她心情不好,把簡清越抱過來時刻意討好,道:“方才抓周,小姐抓了胭脂跟筆呢,大家都說,小姐將來必定是才貌雙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