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來說,薄媽媽是在挾天子以令諸侯。
但陸冠雲即使拜師狀元,又是公認的有讀書天賦,到底才七歲,日後會怎麼樣都不好說呢,宋宜笑卻已經是國夫人了!
還有就是,陸冠雲是男子,薄媽媽跟他年紀差距大,日後他長大了,近身照顧也沒有什麼可忌諱的。鈴鐺卻不然,她只比陸冠雲長了十幾歲,哪怕十年後陸冠雲長大了,她也風韻猶存。
所以即使沒有薄媽媽,她終究沒有近身伺候這個小主人的機會。
倒不是說鈴鐺對陸冠雲有什麼想法,而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尤其有了這幾日近身服侍宋宜笑的經歷後,鈴鐺越發覺得,跟著宋宜笑比較好。
只是她也知道,宋宜笑非常關心同母的弟弟妹妹,正常情況下,是絕沒可能跟弟弟搶人的。
而陸冠雲雖然也對同母姐姐好,他這個年紀哪懂得給姐姐送人手啊?
鈴鐺正糾結著,這時候接到薄媽媽讓她對宋宜笑下手的信,簡直是喜出望外,二話不說把薄媽媽給賣了!
此刻她按捺住狂喜,作出悲慼、惴惴之色,對宋宜笑道:“大小姐,薄媽媽的為人,您也是曉得的!不管這回的信是不是她的意思,奴婢把這情況給您一說,叫媽媽知道了,回頭肯定不會放過奴婢的,這……”
“你放心,左右你也不是近身伺候冠雲的人,回頭我跟衡山王府那邊說聲,索性把你一家子的身契都要過來罷!”宋宜笑明白她的意思,介面道,“我想王府這點面子總會給我的。”
她目光沉沉,“不過,薄媽媽到底為什麼要你謀害我……”
“夫人您放心吧!”鈴鐺立馬改了稱呼,殷勤道,“奴婢馬上就去寫信,質問薄媽媽若害了您,萬一七公子失寵於王爺,可要怎麼辦!奴婢有這擔憂正在情理之中,料想薄媽媽一準會給出解釋的!”
薄媽媽壓根沒想到鈴鐺不過伺候了宋宜笑這麼點時間,就已經拋棄了陸冠雲,接到訊息後果然沒有瞞她,雖然沒有明確承認顧韶,話語中的暗示也講了個七七八八了——薄媽媽這麼做,主要擔心鈴鐺為了陸冠雲前途考慮,不肯下手。
“這老東西果然歹毒!”鈴鐺一面給宋宜笑稟告,一面義憤填膺道,“您可是王妃娘娘的長女啊!她作為王妃娘娘生前最得力之人,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不知道他日她下去見到王妃娘娘,怎麼交代!”
宋宜笑聽得啼笑皆非,心想鈴鐺果然不如薄媽媽受自己那親孃倚重,居然連自己曾被韋夢盈坑死的事情都不知道——薄媽媽不過是有樣學樣,他日當真見到了韋夢盈,主僕兩個半斤對八兩,誰又能說誰?
“薄媽媽雖然沒有明言,但這世上想我死的人雖然還是有幾個的,能說動她放棄我的,卻絕對不多。”她定了定神,對鈴鐺道,“除了顧韶之外我想不出來其他人!”
當年宋宜笑為了給芝琴報仇,將崔家、柳家、金家統統得罪了。
這三家中除了柳家已經不存外,崔家與金家人都還在,若有機會,他們生出弄死宋宜笑的心思來並不奇怪。
問題是,崔家與金家權勢都不如燕國公府。
哪怕他們開出豐厚條件,也未必打動得了薄媽媽——那老婆子可不蠢,深知沒有權勢單有錢帛也未必保得住,甚至沒準還會連累了性命,可不是銀子就能買動的。
所以能讓她心甘情願放棄宋宜笑,除了給出的好處叫她心動外,最重要的是這人必然在權勢與地位上都壓過了燕國公府,且有謀害宋宜笑的理由。
而這麼一來,人選縮小到只有一個,那就是顧韶了。
“這也等於證實了咱們的猜測,盧氏確實就是謀害了孃的人,否則顧韶沒有必要對我下這個毒手!”宋宜笑冷笑出聲,“這位顧相還真是別出心裁,為了幹掉我,竟連說動我生母心腹的主意都想出來了——不愧是名動海內之士啊!”
鈴鐺聽說是顧韶,也吃了一驚,不過她倒沒什麼後悔的意思,顧韶再權傾朝野,許給薄媽媽的好處再大,大頭總是薄媽媽的,又不是她的!
這事反倒更加堅定了她要跟著宋宜笑的決心,聞言立刻道:“說是名動海內,誰能想到竟是這樣表裡不一?夫人,咱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立刻揭發他的陰謀?薄媽媽寫來的密信,奴婢都有留著,可作憑證!”
“那些信只能證明薄媽媽對我起了殺心,卻證明不了顧韶同此有關係!”宋宜笑卻搖了搖頭,“如今夫君尚在出花,我孤身一人,連去婆婆面前訴說委屈都不行——這會揭發他,一旦叫他反駁成功,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