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好!”端化帝本來對盧以誠還是很有些偏袒之意的,但這回這臣子做的事情實在太坑人了,尤其坑他這個皇帝,正在氣頭上,聞言自然沒好話,“盧家其他人還活著麼?”
顧韶嘆了口氣:“陛下,臣問過太醫了,盧家人都沒出過花,前些日子簡大小姐尚未出花之前,盧以誠偶爾與燕國公在路上遇見,彼此見禮、說話,也沒有特別防護、忌憚的意思。您說倘若盧家真是主謀的話,難道他們怨恨燕國夫人到了,不惜賠上閤家去害燕國夫人的地步?”
又說,“臣方才才得訊息就去了盧家,那會盧以誠已經死了——說實話,臣非常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自。盡!因為臣過去原是想問他為什麼要汙衊燕國夫人與蘇少歌的!”
“說起來盧以誠也是跟著朕的老人了。”端化帝聞言,沉默了會,道,“哪怕這回天花的事情真是他們家做的,他膝下那幾個未成年的孫兒,朕總會留上一兩個,保他們盧家一脈傳承,以全多年來的君臣之情的。這麼著,這回把母后逼得懸樑的事情,確實不該是他做出來的!”
“陛下仁厚!”顧韶道,“所以臣非常懷疑,幕後真兇圖謀非小!”
這眼節骨上,一句“圖謀不小”,足以讓端化帝瞭然了。
皇帝沉默了片刻,道:“太皇太后年紀大了,朕的皇姑,顧相也知道:皇姑素來不幹政,卻最疼小兒女。”
“臣以為茲事體大,必須徹查到底!”顧韶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之前梁王殿下之所以受挫,說到底也是因為空口無憑罷了!”
梁王進言的下場擱那兒了,顧韶又不傻,怎麼會直接勸端化帝對兩個過繼出去的弟弟下手呢?
是以他退了一步,改成建議端化帝查出證據來,有了證據,即使是晉國大長公主,那也只有替女兒女婿求情的份,哪裡還有理由當眾暴打提建議的人呢?
不過半日後,端化帝把這話同梁王商議時,梁王卻提醒他:“若在之前也還罷了,如今皇姑做什麼揍臣弟,原因早已傳了出去!皇兄現在就是找到證據,皇姑也好,其他人也罷,會不會認為,這其實是皇兄將臣弟的建議聽了進去,不過為了照顧皇姑的面子,所以編了份證據?”
端化帝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
“何不釜底抽薪?”梁王眯起眼,“否則母后懸樑才被救下來,這會誰再說對蘇家、對肅王不利的話,傳了出去,與逼母后再去死一回有什麼兩樣?”
與此同時,別院內,鈴鐺氣得全身發抖:“盧以誠這老賊!!!!他分明就是想毀了大小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老賊用心之歹毒,與當年的龐氏有什麼兩樣?!”
VIP卷 第三百八十九章 蘇獨鳳
宋宜笑雖然也被盧以誠此舉氣得不輕,倒還算冷靜:“我與蘇二公子並沒有什麼,他即使要汙衊想來也只能胡編亂造罷了!必然是禁不起推敲的——不過他這麼做,顯然是做好了盧家滿門覆滅的準備,不打算要後路了。”
“這種人活該斷子絕孫,便是有後路啊,也活該他走到後面發現是絕路!”鈴鐺恨道,“宋家簡直就是瞎了眼,好好的大小姐不肯養,都弄些什麼東西進了門?前頭的柳氏,後面的盧氏與盧家,也難怪龐氏與宋老爺這會都不在了!”
這話說了出來她覺得有點不自在,宋緣再不好,也是宋宜笑的親爹不是?
不過宋宜笑這會可沒心思同她計較這些,急速的思索了會之後,道:“好就好在盧聽泉先被緝拿下獄,盧家亦被軟禁,中間盧徐氏又揭發了一回——如此盧以誠再嚷著我同蘇二公子有什麼,誰還瞧不出來他走投無路之下亂咬人的倉皇?”
雖然說好端端的被汙衊了名節,不過宋宜笑氣過之後,心頭又浮起一抹憂慮,“我能看出來的破綻,朝野上下那麼多聰明人怎麼會心裡沒數呢?只是這事目前看來還是要著落在盧家頭上,也不知道謀劃這一切的,到底是誰?這種時候我被拘在院子裡什麼也做不了,顧韶之流居然也全在吃乾飯麼!”
盧家固然可恨,但那個隱在暗中的真兇才是真正叫宋宜笑擔心的。
畢竟最先染上天花的可是她唯一的女兒!
這樣一個敵人一日不找出來,她哪裡能放心?
不僅僅她,這會關心她這一家子的人,也都在思索這個問題。
“太后自。盡未遂,帝后親自侍奉太后病榻之前盡孝,天花的事兒,如今交給了顧韶主持?”端木老夫人緩緩轉著手裡的茶碗,昏花的老眼半眯,望向不遠處的地磚,輕聲慢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