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汙了你的眼睛呢不是?
懷著對未來無限美好的憧憬,韋夢盈總算捱到黃氏、盧氏登門這日。
讓她鬆口氣的是,太妃以“精神欠佳”為理由,謝絕了兩位客人的拜見,只讓丫鬟蘭蕙到韋夢盈這邊說了幾句客套話,表示讓兒媳自行招待就是。
“這老東西可沒好心放我一馬!”韋夢盈聞訊,一邊請黃氏、盧氏用茶,一邊思忖著,“應該是真的不大好……她要當真一病不起該多好?看陸冠倫沒了這老東西撐腰,還怎麼跟我的雲兒爭!”
在心裡狠狠咒了幾句太妃,韋夢盈急於驗證薄媽媽的猜測,見黃氏跟盧氏輕抿一口之後放了茶碗,就故作不解的問:“兩位夫人莫嫌我開門見山,只是以前從未走動過,如今兩位親自前來,卻不知道有什麼指教?”
“今日前來,確實冒昧!還請王妃寬恕則個!”黃氏賠笑,“早先小女出閣時,就聽說宋家有位鍾靈毓秀的大小姐,過門後卻一直沒能見到,後來才知道大小姐是在王府這兒養著……想著您既是大小姐的生母,又是堂堂王妃,大小姐得您親自養育,哪是小女能比的?所以,也就沒敢打擾!”
她這番話說的也是煞費苦心……先點出宋宜笑離開宋家時,盧氏還沒過門,雙方是沒有過節的;再恭維韋夢盈身份尊貴又是生母,撫養親生女兒當然比繼母可靠,給這六年來沒管過宋宜笑死活的事實圓場。
韋夢盈含笑聽完:“夫人還沒說兩位此來的目的?”
“妾身沒有旁的意思,只是如今膝下也有一女,撫育之餘,思及大小姐離家數年,未盡絲毫責任,心中實在愧疚!”繼室在原配跟前都要低一頭,哪怕韋夢盈已經從宋韋氏變成了陸韋氏,但有求於她的盧氏還是老老實實的俯首道,“所以這回冒昧而來,一來是給大小姐送點東西,二來,則是想看看大小姐!”
“你也是笑笑的娘,所謂長者賜,不敢辭。給她的東西,回頭我會讓人送去含霞小築的。”韋夢盈吹了吹茶沫,嫣然道,“只是見笑笑麼……實在不巧!下個月就是太妃壽辰,那孩子感念太妃這些年來的疼愛,決意要繡一幅祝壽圖作為賀禮!偏偏之前雜七雜八的事情多了去了,竟耽擱了程序!為了趕上壽辰,這些日子閉門謝客的趕工,我啊也不好擾了她這份心意!”
說到這裡故意一嘆,“畢竟她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再感激太妃,也伺候不了太妃多久了!”
她這麼講,目的就是指望黃氏跟盧氏順勢提到宋宜笑的終身大事……偏偏這兩位來之前是打聽到簡虛白解佩相贈的整個過程的,所以在她們看來,簡虛白表現那麼明確了,宋宜笑哪能不知道?
宋宜笑知道了,哪能不告訴自己親孃?
所以這會黃氏跟盧氏卻誤會了,以為她是刻意抬出太妃來回絕。
“這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才頭一回接觸,還是不要太過糾纏的好!免得惹厭!”母女兩個對望一眼,均是一個念頭,“今兒雖然見不到人,好歹禮是送到了,且收得很爽快。”
韋夢盈既然肯代女收禮,顯然雙方的恩怨還沒深到無可化解的地步,這一點總算讓她們鬆了口氣!
“娘娘說得極是!”盧氏來之前,都做好準備被韋夢盈變著法子趕出門外了,現在韋夢盈再怎麼跟她們虛與委蛇,態度卻比她估計的好太多。
所以如今失望歸失望,心情卻沒怎麼受影響,恭恭敬敬的道,“說起來,妾身這些年來虛受大小姐一聲‘娘’,已是慚愧非常!如今來得不巧,萬沒有耽擱大小姐正經事的道理!”
韋夢盈正要說什麼,就聽黃氏把話接過去:“娘娘縱然寬厚,撥冗相見,但既然大小姐不得空暇,我等豈敢繼續打擾娘娘?”
說著就拉了女兒起身告退。
……這一口茶還沒喝呢,你們怎麼就要走了?!
重點是,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忽然關注起我女兒的真正原因啊!
黃氏跟盧氏自認為知情識趣,告辭得及時,但韋夢盈卻紮紮實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要直截了當的攔下黃氏跟盧氏詢問,難免沒面子且容易落入下風……索性她是有機變的人,眯了眯眼,幽幽一嘆:“兩位可知道笑笑為什麼這樣感激太妃?說起來,當年要不是太妃慈悲,願意收留且庇護她,這孩子如今,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世上了!”
……韋夢盈邊以傾訴往事拖時間、邊旁敲側擊試探黃氏盧氏口風時,含霞小築內,宋宜笑正全神貫注的飛針走線。
雖然說給太妃繡賀禮只是母女兩個說好了的幌子,但為了不落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