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笑木然點頭,腦中一片混亂,只想著:怨不得公公剛才要走!
她以為簡離曠是專門來找她要人的,被她抬出裴家擋回去,自然就不想留了……誰知卻是怕跟姬明非掐起來,在兒媳婦跟前丟了臉!
話說她是不是無意中坑了公公一把?
心潮澎湃間,宋宜笑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提起正事:“娘,昨兒個傍晚,義姐去了燕國公府!”
她來之前,是照簡虛白的吩咐,醞釀了無數催人淚下的說辭,務必要把婆婆說到當場嚎啕出聲的……無奈經過姬明非鬧的這麼一出,她這會還能穩穩的坐在這裡說話,就算有城府了,哪還顧得上其他?
竟是乾巴巴的把經過說明,直截了當的提出希望婆婆能為裴家疏通下,否則天寒地凍的讓人家老父弱女踟躇返鄉,實在太可憐了。
好在晉國長公主對裴家也是心懷愧疚,雖然兒媳婦的說辭不算精彩,她也聽得連連嘆息,道:“阿虛這主意不錯,既然裴家定要離開帝都,這時節確實是往北不如往南。”
這事說完後,宋宜笑想起公公方才的催逼,就主動向婆婆請罪:“當初答應了娘,原本數日後就該把人送來的。無奈年底了,莊鋪上都在算賬,夫君怕媳婦才過門心裡沒底,就說把人暫留一留,待賬目核對完了,再遣來娘這兒……原以為娘這兒不急著用人,方才聽爹說起,才曉得竟誤了孃的事!媳婦……”
“他剛才在這裡催你了?”晉國長公主忽然打斷她的話,皺眉道,“怎麼說的?”
宋宜笑愣了愣,道:“爹就說娘您這兒正缺人,讓媳婦早些把人派過去,免得誤了您的事兒。”
天地良心,她這麼說時真的對公公沒存半點惡意,就是想著上回要人是婆婆親自開的口,既然公公親自出面催促,那婆婆一準也是記著的。
既然如此,場面上也該有個解釋不是?
誰想晉國長公主聞言竟是冷笑連連:“我要人又不是他要人,我都沒開口,他跑出來催什麼催!”
就對宋宜笑道,“你不要理那老東西的話!我急著要人時自然會跟你說,他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給我當家作主!”
饒是如此,長公主還覺得餘怒難消,拍案道,“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宋宜笑:“……”
她感到,自己好像又坑公公了?
這天宋宜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出的晉國長公主府……連專門給小姑子帶的禮物,都是在快出門的時候才想起來,只能交給送她的長史薛世仁代為轉達。
回到燕國公府後,宋宜笑在榻上靠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方問起裴幼蕊昨晚託付的事情。
巧沁上來稟告:“方才裴五小姐已將三隻箱籠送到門上,奴婢使人抬到了花廳,派人看著。奶奶若是不累了,隨時可以過去核對。”
猶豫了下,又說了件事,“方才趙媽媽派人遞了信來,說慶春姐姐跟付俊昌過不下去,打算和離……趙媽媽的兒子媳婦卻不贊成,趙媽媽想讓慶春姐姐和離之後,在咱們府里弄份能住下來的差事。”
“這種小事,讓媽媽瞧怎麼安排方便就好。”宋宜笑知道趙媽媽這是怕女兒回孃家後,受兄嫂的氣,還不如弄到燕國公府來,有自己的面子照顧,也免得子女不和……憑這乳母的忠心,宋宜笑自無不允。
第111章 婆婆確實挺忙的!
宋宜笑領著巧沁等人到花廳,看了箱籠上封條無誤,方叫人開啟。
這三口箱子,一口放著地契、房契;一口裝了珍玩古件;最後一口卻是琳琅滿目的珠翠之物。
裴家祖上是顯赫數朝的世家,史書記載的名門望族,自前朝科舉興起,才逐漸敗落。但作為嫡支,又沒出過太剽悍的敗家子,是以底蘊仍存。
多少年的積累,當然不可能是區區三口箱子能裝下的。宋宜笑估計,這些應該是裴家自本朝定鼎以來,在帝都所置。
雖然如此,也足夠巧沁等下人咋舌了:“裴家竟是這樣豪富?”
“人家數代積累,豈可小覷?”宋宜笑略作檢視,心知後兩口箱子裡隨便拿一件出來,都足夠尋常富貴人家做傳家之物了,也非常驚訝。
但轉念想到上回在簡離邈處所見,也就釋然了,“這些東西我瞧著比上回在三叔那兒看到的還差一點,真正頂尖的恐怕早就送回幽州了!”
別看裴家現在權勢不如簡家,要論祖上,裴家世代官宦;簡平愉幼時可貧困得緊,他又愛惜羽毛,權傾朝野那會也號稱“清廉”。所以宋宜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