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垂簾聽政的皇太后或太后身邊的家人?太后故意將李佑貶到揚州,莫非是幌子和苦肉計?
又或是天子?李佑正是為了天子說話才被貶出京,受天子指使乾點什麼也很正常…
猜來猜去,身處南方的金員外對遙遠京師宮中不熟,想不到歸德長公主身上去。但並不阻礙他對李佑的背景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通天兩字不是吹噓,絕不為過。
但金百萬略略安心的是,女婿還是向他表示出了一點令人不易覺察的善意,其他書友正常看:。他那句話也許是警告、也許是提醒、也許是試探,但只要能故意露出口風就是善意。
只是他這善意表示的如此彆扭而深藏不露,換個遲鈍的人根本覺察不到…想至此,金百萬不禁苦笑。能從大女婿這裡獲得點善意簡直太珍稀了,珍稀到為此好像應該熱淚盈眶受寵若驚。若是天天與這位女婿老爺說話,只怕耗費心神要耗到折壽十年,能在朝堂爭鬥中混出名堂的風雲兒都是這般德性麼?
金百萬的正妻謝夫人聽說老爺從縣衙回來了,奔到書房問道:“你與女婿說了寶兒的事情沒有?不能總是沒名沒分的跟著他。要麼扶正,要麼放歸我金家,”
金百萬無語。去縣衙之前時,妻子確實交代過這件事。如果說他以前有一絲想法,那麼現在連想都不會想了。
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與李佑破裂的後果,如今是他承擔不起,而不是李佑承擔不起。不說別的,若為長女名分較勁徹底激怒了女婿,使得他發了狠利用選秀將三女兒素娘直接丟到宮裡當宮女,那他夫妻二人哭都沒地方哭去。
謝夫人不明白其中道理,猶自絮絮叨叨,惹得金百萬心煩,但很多內幕此時還不可對妻子明言,一絲風聲也不能走漏。只能無奈道:“我曉得了!你不必多言。”
“你拉不下臉面,磨磨蹭蹭到現在也沒結果,那由我去說!給他幾萬兩還不行嗎?夠他做官賺十年了!”
聞言金百萬忍不住急吼道:“不許去!你們婦道人家懂什麼!你要敢胡亂去找李佑,我就敢休了你!”
謝夫人先是愕然,隨即大哭回房而去。望著她的背影,金百萬無奈嘆息,當年夫妻二人艱難創業胼手胝足之時,妻子能吃苦會盤算算是賢內助,到了如今家大業大,這妻子的小門小戶的短處就現出來了。
……
三百四十三章 俞琬兒的揚州行
三百四十三章俞琬兒的揚州行
江都縣本年度縣試原定於八月十日舉行,還有五天時,縣衙又出了關於縣試的新告示,書迷們還喜歡看:。"《》"。本站果如金百萬所預料的那樣,新告示強調了一下只是今年禁止寄籍人士參加科舉,以後年度待定,每年由縣衙裁定一次。
而且還如金百萬所料,他的同行們果然有了分歧。一方對這種枷鎖不能忍,要反抗;另一方擔心再次觸怒李佑後,累及明年也要被禁考。兩邊意見各有支援,僵持不下。
在李大人一直保持的高壓態勢下拖到現在,今年縣試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那就為明年的縣試爭議罷。這個還早,鹽商們內部有足夠的時間去吵。
同時縣衙告示內容還有,凡是寄籍人口不繳納縣衙加派的生養銀和房產銀,必定不許參加縣試,三年不交的,登出寄籍,發回原籍。不過縣尊大老爺也有法外開恩的地方,新至江都縣的寄籍人口,往往生計未定,故第一年免徵兩項加派。
其實李大人一年加徵幾萬兩銀子,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擺脫鹽商捐輸對縣政的制約。縣庫銀子不多,但江都縣地方大人口多開銷又大,稍微有點動作就要拉下臉皮去求鹽商捐銀。
這種活計李佑可做不來,他是當縣尊大老爺來了,不是當要飯的來了。第一次見到金百萬時,金百萬是什麼嘴臉——“那李佑來了揚州也不過是個知縣”。
反正他對寄籍人口加派銀兩很有恃無恐,不愁收不到錢,又何樂不為,書迷們還喜歡看:。
揚州城位居天下要衝、四方舟車聚集之地,又是天下最頂級的富裕都市。數不清的外地人特別是徽人想來這裡發家致富,而且確實也有很多發了家致了富。
所以在戶籍問題上縣衙有主動權,寄籍人口愛住不住,你不來自有別人來。尤其那些搞鹽業的,為了與鹽運司打交道方便,必須要在江都縣住。既然長住就要交錢。
這法子不是每個地方都可以用的,若換成其它地方給寄籍人口加派銀子,那就是涸澤而漁,只怕外地人都要跑光了,然後出現百業蕭條、商旅裹足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