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佑這個真主角至今還是自愧不如。
對老上司的往事李佑當然隱約聽說過。進士好的出路當然是入翰林,其次是六部科道,陳大人這個第五名進士不入翰林不留京師卻跑到地方當知縣,確實堪稱不走尋常路。“似乎當年他為人過於低調,所以別人不曉得他與許尚書關係,館選庶吉士時被人頂替掉了,所以他便負氣出京當了知縣。”
盧尚書反問道:“以吏部尚書的權位,難道不能將本該名正言順的陳英楨補入翰林麼?世人皆以京官為貴,但為何許大人還要將陳英楨放到遠離京師的江南?”
李佑還是不明白老尚書說起陳巡道作甚。
“這一兩年,必然是朝廷多事之年,許大人使陳英楨遠離京師保身避事而已。真正的宦海風bo,你又見過幾許?知道什麼厲害?連許大人都不想將愛徒放於京師,你這誤打誤撞一頭扎進來的人還敢不低調隱忍當出頭椽?如果老夫沒記錯,你到京師的本意是來坐監的罷。”
雖然盧尚書說的比較隱晦,但李佑要連這其中的警告意思都聽不出來,那就真白白在官場廝un將近兩年了…
已經位極人臣的許天官還能有什麼圖謀?難道想直接入當第一大學士?想想也不是沒可能,如今內裡兩個排序靠前的人選是袁老與彭老,以李佑眼光看都不咋地,很沒有首輔的氣質,其他書友正常看:。
而在外朝文官中,許天官聲望不低,呼聲高。如果藉著明年京察大計,許尚書聯合趙總憲不惜代價的對京師官場進行一輪排除異己的清洗後,再倚仗外朝推選直接入躍居首位,成為未來首輔備選的成功機率不小。
總而言之,今天老大人講話jin神不外乎是:許天官所謀甚大,伴隨的風險也大,連帶到你身上的亦不小。先前算你這雜流厲害,借天官的勢蹦躂到一個前無古人的地位。但也該到此為止了,以你的出身和年紀限制,今後即使蹦躂的再兇,還能超過現在的地位麼?
在這個大勢下,每一個理xin的人都應該明白,只帶來風險卻沒有收益的事情當然不要做。
如同撥雲見日的李佑不得不服氣,自己的心中格局確實差了點,咱也要學著做一個有大格局的人。
整整一下午,李中書坐在內裡思索自己的道路。從自己這個角度看,開拓進取階段的確應當結束掉,借勢幾乎借到了頂,沒有什麼可進取的了,下面該以守成為主…要低調,要低調啊。
等傍晚李佑回到住所時,卻見守én的韓宗拿出帖稟報道:“歸德駙馬爺請老爺過府喝酒。”
李佑耳中便自動將“駙馬爺”三個字替換為“長公主”,在屋裡暖了暖身,又出én朝城東而行。
歸德千歲傳召他的原因,李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與鹽事有關,今天他可是剛獻上了鹽法三條。
到了駙馬府裡,天已經黑下來。李佑友善的對外間林駙馬和王彥nv點點頭,便熟én熟路的步入裡間暖候駕。
但今天比較奇怪,歸德千歲居然已經先到了。她身著翠綠暗紋褙便服,正在裡面翻書,看的很入神。
“叫殿下久候,罪過罪過,書迷們還喜歡看:。”李佑拱手見禮道。
“不妨,我正好也在這裡靜靜看書。”
李佑隨便坐下,信口問道:“看的什麼?”
“武宗實錄簡編。正看到一代權閹劉瑾在正德初年時,為博得能任事的名聲,特意獻上鹽法四條。果然如同你所說,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千歲殿下一本正經的說。
……
對方太尊貴,李佑不敢反un相譏,只能用沉默表示不滿。
歸德長公主放下書本,又說起正事,“那個姓程的,可否引薦與我?”
“你手裡不是有姓程的麼?”
“不要裝糊塗,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李佑腹誹道,即便你貴為長公主,摘桃也不能摘得如此理直氣壯罷?
歸德千歲略有幾分得意的微笑道:“你已經不可能去辦理鹽事了,與其拿捏著不上不下的,還不如將那姓程的引薦給我。”
親密接觸過這麼幾次,李佑對長公主某些神情已經相當熟悉了,此時瞥見她un角笑意,心裡突然亮了。指著叫道:“原來是你壞吾大事”
今天武英殿裡太后將密疏傳示大臣,肯定與眼前這個nv人脫不了干係說不定就是她哄太后這樣做的
歸德長公主對李大人的手指頭視若無睹,不承認也不否認,只管點評道:“我在宮中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