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恩仇心太強,報復心太重,有機會要勸勸他修心養性。”
黃師爺靈光閃現,順手拍出一記飄飄欲仙掌恭維道:“李大人當初在東主屬下,尚能加以管制。如今那府衙裡山中無老虎,叫他愈加無法無天了。以想來滿城文武,也只有東主有本事能管住他了。”
陳巡道哂笑道:“不說這些了,這次監臨院試的差事是個燙手山芋,接還是不接?”
的確燙手,如今流言肆虐,諸生不穩,連鬧衙的事都出了,其他書友正常看:。誰能保證考試時候一定不會出亂子?真要鬧了場,誰接手誰倒黴。
黃師爺皺眉思量再三,才道:“還是接得好。區區院試,本當不得什麼,今年下半年的鄉試才是重頭。外省慣例是知府監臨院試,巡撫監臨鄉試。但我江南沒有巡撫,以品位論,貢院所在的蘇松分守道監臨鄉試最適宜。可如今石大參被李佑攪纏的章法大亂,堪稱因小失大,看現在這模樣,下半年他有何臉面去監臨鄉試?”
聽到這裡,陳巡道雙眼一亮,他顯然明白黃師爺的意思了。分守道、分巡道是兩道並立的,如果他這蘇松分巡道能成功監臨院試,那到了下半年,鄉試便該順理成章的由他繼續上了,估計到時石大參也沒臉出來再爭奪監臨官。
監臨鄉試在外省是巡撫的特權,如果他陳英禎能監臨一次鄉試,從某種意義上說,豈不相當於有了巡撫之望?
想至此,陳巡道喜從心生,對黃師爺道:“氣運之事真是奇妙難測。李佑與石大參胡攪蠻纏,倒叫本官小有得利了。”
黃師爺提醒道,一切的前提是這次院試考務別搞砸了,這責任還得壓給李佑,解鈴還需繫鈴人麼。
陳大人並不知道,以李佑的算計本來是可以得利的…還是暴利。
話說回來,石大參並沒看透李佑的詭謀。但出於給自己找臺階下的心思,仍不肯將監臨官位置還給府衙,卻誤打誤撞的逃過一劫,也算他到蘇州府來的唯一幸事。比起被刁民圍攻,這才算真正逃過一劫。
待李佑知道了訊息後,幾乎以頭搶地,他怎麼就沒想到府城中還有和分守道並列的分巡道衙門!處於慣性思維,只想著府衙了。
千算萬算不如一個漏算!陳大人您到了府城後也太低調了罷,低調的下官都差點把你忘記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內幕之中還有內幕
第一百六十九章內幕之中還有內幕
有看官問道,國朝院試裡,結果皆操於主考官一念之間,監臨官不過是監試,最多算個提調主官,查奸防弊而已,哪有本事決定諸童生錄取與否?眾考生去疑心石大人豈不本末倒置南轅北轍?
這就有所不知了,本朝二三十年前,科場曾出過一則大笑話,書迷們還喜歡看:。有位僅會識字寫字的商賈子弟,疑似穿越者,有逆天運氣,先使了錢財混得生員身份,隨後居然靠押題和抄襲範文連闖鄉試、會試兩關,最後在御前殿試露了馬腳。
當時龍顏大怒,定下科場新規,凡科試有監臨官者,試後要磨勘試卷,再對中式士子進行復試。
也就是說,如今的監臨官擁有對考試結果的複查權。當然,監臨官的複試在形式上簡單的多,並不以淘汰為目的。只是當堂出個題讓中式者隨便寫寫詩文,面對面核實中式者是否文字通順,避免有文理不通者僥倖過關,雖然很多時候複試都是走過場。
所以說,石大人有一定黜落權力的,這是謠言能夠風生水起的必要條件。
閒話不提,鏡頭轉到蘇州府後衙,推官住所。今晚發生了按察分司黃師爺乘月夜訪李推官的事情,時值暮春氣暖,二人坐於院中,擺茶閒談。
“事情就是這般,託你的福氣,陳巡道要監臨院試,順便要圖謀八月鄉試。”黃師爺道。
殘陽如血霜滿地…不對,已經是晚上了,應該是寂寞梧桐月如勾…李佑聞言悵然,目光哀怨,就這樣放過在他心裡已經是甕中之鱉的石參政?
有陳巡道陳老大的野望在前,他沒法去勸陳巡道也拒接監臨官位置,所餘唯有被顧全大局的哀怨了。
這次是石參政大意輕敵冒進,才中了他的埋伏,下次還會有機會讓七品小官僚去捕獵三品參政這個龐然大物嗎?
黃師爺對李大人的神情莫名其妙。雖然他對李佑整治石參政的謀劃有所覺察,但終究不知李佑要將石參政逼到去職的最終想法,所以不懂李佑為何一改戲路成了苦情派,當下詢之。
“如果陳巡道不接,府衙也不接,只有明日白晝一天時間,石參政還能找得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