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生見安平侯皺了皺眉,當即道:“那便宣他們進來吧。”
田亦說的證人衣服爛糟糟的,臉上身上還能看到打鬥的痕跡,有一些胳膊上還能看得出被隨意包紮過,田亦見他們來了,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本賬簿呈了上去。
這些證人們跪了兩排,連參見皇上都說的不利索,趙長生翻了翻賬簿,仔細聽他們說話,還好田亦之前應該教過他們,雖說說 話結結巴巴的,卻說清楚了何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他們說完,在座的朝臣們臉色均是一變。
這何奇真是好大的膽子,貪下了賑災的財物、搜刮民脂民膏、□□婦女,這些證人證據被一一擺了出來,他便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謝家貪墨案才過去沒多久,何奇便做出這樣的事。”魏祁見狀連忙跪了出來,“請皇上嚴懲何奇!”
趙長生轉了轉酒杯,滿意的朝魏祁點頭。
“是臣教子無方。”安平侯出列,跪在了趙長生面前,“臣以後一定好好教訓他,好讓他知道厲害。”
“是嗎?”趙長生輕笑一聲,“朕向來是相信安平侯的。”
他見安平侯臉色好轉,接著道:“只不過國有國法,便是朕相信,也得按律例來。來人,把安平侯,何奇,田亦以及證據都帶下去,容後再議。”
安平侯一怔,疾呼求皇上開恩,卻被捂住嘴拖了下去,慶功宴突然便安靜了下來,有聰明的便是想到安平侯此去怕是回不來了。
“開席吧。”趙長生一邊說一邊給姜撫枝乘了碗魚湯。
姜撫枝看著不遠處地面上留下的血跡,胃裡一陣翻湧,一低頭又見碗裡漂浮著一層油,鼻尖似乎還能聞著魚腥味,一陣噁心上湧,慌張的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只是那杯子裡裝著的是酒,喝了下去根本壓不住反胃感。
“阿枝?”趙長生連忙放下碗,見她背過身幹吐,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
姜撫枝推開他的手,緩了緩道:“文武百官看著呢,我只是有些嚇著了。”
她說完裝作沒事的樣子又夾了一筷子獅子頭,聞著味又背過身去,趙長生等她緩過這一陣,直接抱著她離了席,朝著阿僕道;“叫太醫來。”
慶功宴上帝后突然離席,留下不知所措的朝臣們,他們看了看姜家的人,見他們面帶疑惑,又看了看太后,只見太后帶著笑意,悠哉的端起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趙長生抱著姜撫枝一路小跑往坤寧宮走,手上抱著她卻依舊穩當。
“我沒事,可能是這段時間忙著慶功宴累著了。”姜撫枝看四面沒人,伸手替他擦了擦汗。
“手怎麼這麼涼?”趙長生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又不捨得對她發脾氣,只好板著臉自己生氣。
便是吐了大半的酒,姜撫枝還是覺得暈暈乎乎的,她的臉通紅,傻乎乎的收了手往自己的臉上捂著,是涼了些,“可能……是今天沒吃什麼東西吧。”
她努力為自己找著理由,趙長生越聽臉色越難看,不顧宮門前她想下來,直接把她抱回了寢宮放在床上,“身上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姜撫枝眨眨眼,“沒有了。”
“真的?”
“真的。”她用力點頭,又覺得有些噁心,連忙躺好。
趙長生在姜撫枝床邊守了一會太醫才來,他行了禮後,隔著簾子給姜撫枝診脈,很快便鬆了手,還沒開口,便被趙長生叫去了外面。
“恭喜皇上,娘娘這是喜脈啊!”
趙長生臉上不見高興,揹著手看著他,“那方子是你呈上來的,皇后她一直在用藥,這是怎麼回事?”
那太醫連忙跪下,“臣……也不知。”
“那皇后此孕可有不妥?”
“這脈象上看著並無不妥,只是女子有孕向來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況且娘娘年紀還小,身子還未長開,要比旁的女子更難些的。”
那太醫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趙長生看了他一眼,大步進了寢宮。姜撫枝見他來了,朝著他眨眼。
趙長生摸了摸她的臉,雙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歪著頭看她,“太醫說……我們有孩子了。”
“只是你現在年紀還小,有孩子會很辛苦,我的親身母親當年……。”趙長生說著說著自己便說不下去了,他嘆了一口氣,捏緊了手。
姜撫枝聽著他說,眼睛慢慢轉向了腹部。見他閉了嘴,又把他的手拉過來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不怕。”她笑了笑,突然又覺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