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閒下來, 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區別對待。
“他們還小需要你照料,那我目盲誰來照顧我?當日不是我要你承諾親自陪我,是你自己要的,怎麼如今又出爾反爾?”
徐笙:“……”
“我就是隨口一提,當不得真……孩子們有康安照顧,我也放得下心。等會兒我便寫信回去,等會兒便寫……”
這人怎麼跟個孩子一樣,跟孩子吃起醋來了?
“去吧!記得讓人把阿識和琛兒的大字還有阿媛的畫作都帶來,讓他們的母后好好檢查檢查,你離了長安兩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學業有沒有荒廢。”虞臻傲嬌的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怪罪徐笙了。
“是,我的傲嬌陛下……”徐笙無奈地應下,語氣親暱。
虞臻這分明是掛念阿識幾人,卻又不好意思只說,只能彆扭的說要檢查他們的學問。也不想想,他雙目失明怎麼檢查他們的大字和畫作?所以徐笙善解人意的寫信讓阿識幾人一同寫一封信給虞臻,並且不要讓他知曉。
“哼!”虞臻有些不滿意徐笙給他取的綽號。
日子一晃而過,眼看就要接近年關了,當日流殤和虞梁切入秦雁行後方,在他攻打魏軍大營的時候,用火箭遠遠的放了一把火,冬日天乾物燥,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燒了交興鄉附近的山頭,足足一日才停下來,順帶著燒死了不少秦軍,還有他們的糧草。
秦雁行大怒,欲要再前往陳倉下戰書,但卻被秦王一紙詔書召回。匆忙之下他只得舍了交興鄉,帶領大軍離去。
“雁行,魏帝驍勇善戰,不過六七年便拿下了大半的疆土,我秦州本就不是什麼地廣物博之地,你雖然聰慧勇猛,但是秦州卻承擔不住魏帝的大軍。如今就連荊州曹勐遒都俯首稱臣,我們若是再與他打下去,秦州將亡啊!”
“秦州的兒郎們這些年隨你征戰,致十戶人家九戶都是婦人養家,父王想……不如向魏帝投降書。”
秦雁行只是轉著手裡的玉扳指,皺著眉頭問:“可知父王手下那批門人提的建議?母親知道嗎?”
“這與何人諫言無關,父王是希望百姓安居樂業。至於你母親……父王對不起她。”秦雁行的母親乃是大周長公主,所以秦王才如此擁立大周皇室,若非如此,他定不會摻和進這些事情裡去。如今收手,尚能保全秦氏榮華。
“我不同意,魏帝被我所傷,據探子所報他最近正在養傷,應該是被我打下山崖落下的舊傷。只可惜探子不能近身,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裡有傷。若是我能乘勝追擊,未必不會贏大魏。”秦雁行道。
“你想如何贏?荊州曹勐遒掌握二十萬大軍,都已經俯首稱臣,我秦州不過十幾萬人馬,你要如何贏?就算贏了,我秦州也是伏屍百萬,民不聊生。雁行,聽父王一勸,降了吧!”秦王閉著眼睛,好似老了許多。
“父王老了,父王不希望秦氏敗落在父王手上,你明白嗎?”
秦雁行忽然沉默,抿唇道:“請父王原諒。”
秦王擺擺手:“罷了罷了,父王言盡於此,其餘還要靠你自己想通。”說罷,他扶著椅子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出房門,下了臺階。
秦雁行看著秦王遠去的背影,想到自己的母親,臉上落了一片陰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在陳倉過得這個年雖然不熱鬧,且簡陋無比,但是徐笙和虞臻卻感覺格外的溫馨。往年過年的時候,因為有幾個孩子在,加上府裡事物繁多,還有虞臻的年假也不久,所以到底是有幾分匆忙。
而今年只有他們兩個過著二人世界,突然便覺得又回到了剛成親時,那種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時候。徐笙閒暇的時候會停下來想想,自己和虞臻成親已經六年多了,即將到了世人所說的七年之癢。這次陪伴,反而將兩人的感情又促進幾分。
這日一早,庭院裡積了厚厚的一層雪,鳥雀嘰嘰喳喳撲稜著翅膀,飛到了屋簷下青瓦上。一大早,便有僕婦來往走動,拿著掃帚在院子裡掃雪,發出沙沙的聲音。
徐笙睡的很安穩,她醒了後就去看一旁的虞臻,見他已經醒了便自覺的滾進他的懷抱中。
“怎麼不喚醒我?”她聲音軟軟,帶著剛醒時的軟糯。
“怕擾了你。”虞臻淡笑,陪著徐笙在床上又賴了一會兒,才寵溺地說:“好了,快起來吧!我聞到了梅花的冷香,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我隨你一起去後山上看看,陪你欣賞紅梅。”
“不必了,我覺得賴床也不錯。”徐笙聽著屋簷下鳥雀的聲音,和巷子外面貨郎叫賣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