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在睡夢中走了,太醫們後來檢查,都說父皇走的很安然,並沒有什麼痛苦。”
“有一點突然,因為我們都認為,只要太醫盡力救治,父皇也肯好好保養,不說十年八年,三年五年的壽命總是有的。可是,父皇走的很安然,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大家也就沒有多追究。”
沒有可疑的痕跡,沒有多追究,這樣的措辭,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王爺……”
“曉棠,這就是我一直想要告訴你,卻一直猶豫,覺得時機未到,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起的那件事。”秦震走過來,看著紀曉棠。
與秦震對視,一個可怕的念頭慢慢地在紀曉棠的腦中形成了。
“不、不會是……,竟然……竟然……”紀曉棠一時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只是懷疑,並沒有確實的證據。”
可是就在今天,這種無色無味,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毒藥卻被紀曉棠機緣巧合地抓在了手裡。
“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秦震說道,就在紀曉棠身邊坐了下來。
紀曉棠就陪秦震坐著,並不說話打擾秦震。她明白秦震的想法。雖然懷疑,但是卻又不願意相信。不是不願意相信韓太后會做出那種可怕的事,是不願意相信先帝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在了枕邊人的算計之下。
兩人不知這樣默默地坐了多久,秦震的眼角慢慢地溼潤了。
“王爺……”紀曉棠猶豫了一下,才伸出手臂,抱住了秦震的腰。
她能感覺到,秦震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這一刻,秦震不是一個成年的男子,也不是頂天立地,生殺予奪的安親王,而是皇宮中那個無助的小皇子。
紀曉棠已經無需向秦震追問答案了。她現在唯一需要知道的是……
“王爺打算怎麼做?”
秦震沒有立刻回答。
“王爺認為,肅王有沒有同樣的懷疑?”紀曉棠緊接著說道。
先帝去世的時候,秦霖比秦震的年紀大,跟先帝也更加親密。秦震會懷疑的事情,難保秦霖沒有同樣的懷疑。
“不知道那藥水還有沒有剩下,如果有剩下的,我們是不是應該送份禮物給肅王?”紀曉棠問秦震。
“好,這份禮,是他應得的。”秦震點頭,目光閃動,顯然是恢復了精神,而且十分贊同紀曉棠的做法。
一份厚禮,就這樣藉著月色,送入了肅王府中。
接下來的幾天,肅王府中非常寧靜。
三月初二,宮中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在韓太后跟前服侍了幾十年,韓太后心腹中的心腹,宮中最有體面和權勢的中官之一的張總管,竟在頭一天晚上睡下之後,就再也沒能醒來。
太醫們眼看了張總管的屍身,排除了被人所害的可能性。
張總管畢竟也有了些年紀,而且這些年養尊處優,多少都有些富貴病的症候,有時候也會找太醫開個方子,吃上幾劑藥湯子。
最後太醫們得出結論,張總管是睡夢中心疾發作,治療不及,所以才睡夢中就睡了過去。
韓太后又失了一名心腹,顯得很是傷心,因此還病倒了。張總管的後事也並沒有大肆操辦,不過簡簡單單,就草草地下葬了。
秦震和秦霖在朝廷上相遇,兩人都頓住了腳步,對望片刻,兩人互相點了點頭,就又無聲地分開了。
冬去春來,萬物生長。
鎮山關送來三百里緊急軍情,北蠻各部落糾集大軍,聯合西海二十餘部落,兵臨鎮山關下。
前線戰事緊急,祁佑年上報軍情,要求糧草和兵力支援。
朝堂上下震驚,隆慶帝在病中吐了血,韓太后帶病臨朝聽政。
雖然歷經兩年的屯田和勵精圖治,鎮山關的情形已經不同於往日,而且還有祁佑年這樣一位戰神領兵守衛,但是面對蓄勢已久,來勢洶洶的北蠻聯合大軍,鎮山關究竟能不能守住,究竟是誰輸誰贏,還都是未知數。
“這個時候,內部一定不能亂,所有的恩怨都得暫時放下……”紀曉棠自然第一時間知道了鎮山關面臨的緊急境況,她首先和秦震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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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尾聲,這月底會結文,攢文的大家可以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妥協
秦震自然是贊同。
如今的情況,只有集合舉國之力,才能對抗北蠻的聯合大軍。江山傾覆,蠻人入侵,什麼恩怨和權勢也都沒有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