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怎樣報復?”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立刻就問道。
“不過是以牙還牙。”紀曉棠眯了眯眼睛,低沉的聲音說道。
韓太后今天跟她聊了許多的家常,對紀家的每個人都問候過了,期間自然也提到了紀曉芸。韓太后貌似對紀家每個人都一樣的關切,但是紀曉棠卻並不是那麼容易矇騙的。
“太后特別關注了姐姐。”紀曉棠目光微轉。落在了紀曉芸的身上。
紀曉芸坐在炕下的椅子上,緊挨著紀老太太,一面正在給紀老太太捶腿。平常一家子要商量什麼事,紀曉芸通常都不參加。今天紀曉芸留下來,還是紀曉棠特意要求的。
聽到紀曉棠提到自己,紀曉芸詫異地停住手,抬眼看向紀曉棠。
“太后關注你姐姐做什麼?”紀老太太立刻就問。關於紀曉芸的事情。她總是特別在意的。
“她的女兒和親去了。她關注你姐姐,難道……難道她想在你姐姐的婚事上打主意?”紀二老爺略一沉思,就皺了眉頭。
“恐怕。太后就是這個意思。”紀曉棠點頭,紀二老爺的判斷和紀曉棠不謀而合。
“在她看來,是咱們讓她們母女骨肉分離。她要做的,就是讓咱們遭受同樣的傷痛。家裡。也只有姐姐可以讓她下手。”
紀曉芸寡居,卻依舊年輕貌美。也不乏上門來說親事的,雖然大都是續絃,但其中就有家世和人品都非常不錯的。只因為紀曉芸都不肯點頭,所以至今還沒有再定下親事。
如果韓太后要強行做媒。將紀曉芸遠嫁,甚至將紀曉芸嫁給某個不成才的人,不僅紀曉芸會痛苦終身。那也會成為紀家上下長久的痛。
“太后的性子睚眥必報,只有這麼報復我們。才最能讓她解恨。”紀曉棠緩緩地說道,所以韓太后才故意要做出十分病重不能理事的樣子,意圖是讓紀曉棠放鬆警惕,而私下裡只怕已經在緊鑼密鼓地操辦這件事了。
“她真要這麼做,曉芸可怎麼辦?曉棠,你們快些想個辦法。”紀老太太立刻急了。
紀曉芸也有些動容。
“要真是那樣,我寧願去死!”紀曉芸有些激動地道。
大家都只當紀曉芸還是沒有走出第一次婚姻的陰影,也就沒往別處想,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忙都安慰紀曉芸。
“辦法不是沒有。”紀曉棠開口說道。
紀二老爺點頭,“為今之計,就是趕在太后下旨之間,立刻給曉芸定一門親事。”
“沒錯,”紀曉棠也是這個打算,“只要定下了親事,太后就是再不甘心,也不能讓我姐姐改他人”
她往馨華堂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立刻著手給紀曉芸定親。
只是定親的人選,還得倚靠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
“爹爹,娘,這些天,也有不少來提親的,你們看中了什麼人沒有。若有看中的,這就定下來吧。”紀曉棠說著話,又轉向紀曉芸,“姐姐,你不想被太后推入火坑,就不要再挑剔了,聽爹爹和孃的安排吧。他們總會為你著想,不會害了你。”
如今的情形,紀曉芸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她必須要立刻定親,然後越早嫁過去越好,才能免得節外生枝。
“不,我不嫁,我寧願去死。”紀曉芸本來已經暫時被紀老太太和紀二太太給勸住了,現在聽紀曉棠這樣說,臉色就又漲紅了,一面就丟下眾人往小步跑去了裡屋。
紀曉芸去了裡屋,外面的眾人就有了片刻的沉默。
半晌,還是紀曉棠先開了口。
“姐姐她,是不是心裡頭已經有了什麼人?”紀曉棠問。
紀曉芸並不是一個善於掩藏心事的人,紀曉棠這樣問,自然是察言觀色的結果。
紀老太太自然也察覺到了紀曉芸的異樣,她慢慢地站起身來。說到家裡頭誰跟紀曉芸最為親近,那就只能是紀老太太了。
“我去問問她,你們等等……”紀老太太說著話,就去了裡屋。
約略盞茶的工夫,紀老太太才從裡屋出來。
紀老太太坐回到炕上,她沒有立刻開口,臉上神色還頗有些複雜。
“老太太,曉芸究竟怎麼說?”紀二太太忍不住開口詢問,臉上的表情略有一些晦澀。雖然現在她與紀曉芸母女之間的感情已經很融洽了,紀曉芸也終於肯親近她。但是比起紀老太太來,還是差了一些。
比如說像這樣的事情,本來應該她去詢問才最為合適。可是紀曉芸肯跟紀老太太說的話,卻未必肯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