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紀三老爺就呸了一口,“這真是什麼人招什麼人。沒有家賊,哪裡來的外鬼!”
也只有跟顧老舅、江二走的近的,又是江慶善一夥裡頭的,才知道這兩家暗中藏了金銀,而且這兩個當家的男人當時並不在家裡,正是他們作案的好時機。
紀三老爺對顧雪兒並沒什麼好臉色,紀二老爺雖然沒說什麼,但是面上也淡淡的。
紀老太太當然知道是什麼緣故,只是當時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望向兩個兒子,希望他們看著她的面子。
紀二老爺就安排了李師傅帶了護院,另外還借了祁佑年的一對官軍去抓人了。
“你們先帶雪兒下去換身衣服。歇一歇。”紀老太太就吩咐道。
紀曉棠來了之後,顧雪兒已經明顯沒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那麼自在。如今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也來了,都並不跟顧雪兒說話,顧雪兒似乎更加煎熬了。
紀老太太想讓顧雪兒去緩緩,她也好跟紀二老爺、紀三老爺、紀曉棠說幾句話。
“慢著。”紀三老爺就抬起手,不讓小丫頭帶顧雪兒下去。
“雪兒,我問你。那天晚上。你爹爹不在家。他幹什麼去了?”紀三老爺問顧雪兒。
屋子裡數道視線齊齊地盯在顧雪兒的臉上。
顧雪兒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顧雪兒磕磕絆絆的地說,根本不敢去看紀三老爺。
“你不知道,呵呵。我怎麼就不信。你爹沒跟你們商量,你沒問你娘,你娘沒跟你說?”紀三老爺冷笑。顧家幾口日常的情形如何,紀三老爺都是知道的。
“我、我、沒、沒有。”顧雪兒又哭了。
“你當你是誰。在這裡裝什麼可憐。你當你幾滴眼淚,就能把前事都了了?”紀三老爺怒道。
紀老太太只想著顧雪兒是顧家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但是她望了,或者說是故意忽略了一點。顧老舅那天晚上曾經試圖賺開紀家的后角門,失敗之後,又幹脆帶人攻打紀家。
紀家在後角門損失了不少的人手。
顧家其他人死了。還有顧雪兒,這個仇,就得找顧雪兒報了。
“我、我真不知道。”顧雪兒抖著身子。普通一聲跪到地上,一面就指天發誓。說她真不知道顧老舅出去做什麼了。“那天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再沒回來。”
“我要是說謊,就要我不得好死。”
“罷了,罷了。”紀老太太連連擺手,就讓丫頭強行將顧雪兒帶了下去。
等顧雪兒被帶出去,紀老太太才抬起淚眼來看著紀二老爺、紀三老爺和紀曉棠。
“……他是糊塗,不成器,我也恨他。他要是活著,如今站在我面前,我自己就打死了他。可他死了,一家子都死了,就剩下這麼一個雪兒……”
“顧家的人都沒了,就只有雪兒一個了。就算是看著我吧。我這把年紀,就只有這麼個想頭了。留下雪兒,給顧家留一條血脈。我總不能看著顧家就此絕戶啊……”
紀老太太說著,就越發傷心起來,一雙眼睛很快就哭紅了。
“……留下她來照看,一切都有我,不會讓你們操心。等我替他找個好人家,把她嫁出去成親生子,我也就安心了。以後等我到了九泉之下,也有面目去見你們早早過世的外祖父外祖母。”
聽紀老太太說了這樣一番話,紀曉棠就明白了。紀老太太是想要照顧顧雪兒,直到她成親生子,只怕還存了要將顧雪兒的孩子承繼顧家血脈的念頭。
不只是紀曉棠,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都知道紀老太太有多顧念孃家,對於顧家血脈的延續有多執著。
他們是恨顧老舅,並且猜到,對於顧老舅帶人攻打紀家的事,江氏也好,顧雪兒也好,只怕都是知情的。但是看在紀老太太的面子上,他們也只能將這件事揭過去。
“那就將她留下吧。”紀二老爺終於說道。
紀三老爺見紀二老爺這樣說了,就只哼了一聲,也不說話了。
“咱們要去京城,也不便帶她同去。就留她在清遠,讓管事媳婦照看著,給她找個厚道的人家嫁過去吧。如果祖母不放心,也可以立刻就挑合適的人家,祖母看著她成親,也就能安心了。”紀曉棠就道。
從莊子上挑個人來娶顧雪兒,並不是什麼難事。
紀二老爺就點頭,紀曉棠說的法子十分妥帖可行,而且乾淨利落地解決了顧雪兒的問題。
紀老太太想了想,也就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