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兒,你見牡丹做什麼?”紀老太太就問,“你跟姑母說實話。方才姑母也聽明白了,你表哥也不認為是你害了牡丹。你這傻孩子,怎麼被人利用做這種事。跟姑母說實話,姑母保你沒事。”
顧雷兒在開口之前,就猶豫了一陣。然而他一開口,卻還是矢口否認。
“姑母,侄兒冤枉啊。侄兒就是年紀輕,好奇心重,想著牡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就、就抽空去見了她一面。”
“胡說八道!”紀三老爺怒道。
“執迷不悟!”紀二老爺皺眉。
“你這話說了誰信?”紀老太太左右瞧了瞧,就又問顧雷兒,“雷兒,你跟姑母親不親,對著姑母,你也不說實話嗎?”
“姑母,侄兒說的就是實話。”顧雷兒哭喪著臉道。
“大姐,雷兒這孩子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是老實孩子,不會說謊。他這樣說,就是真的。雷兒他雖然年紀不小了,可他還是小孩子脾氣。大姐。你都知道的。別人做不出這事,雷兒他做得出!”顧老舅忙就說道。
許是救兒子心切,顧老舅說話語速極快。
紀老太太就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顯然是有些頭疼。
顧老舅瞧瞧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的臉色,忙就縮回頭,不敢言聲了。
“好,那雷兒你告訴姑母。牡丹是怎麼死的?”紀老太太緩了緩。就又問。
紀老太太滿懷期待地看著顧雷兒。她不說我,而是句句都說姑母,是想著喚起顧雷兒對她的親情。就此說了實話。
“這、這個,姑母,侄兒實在不知道啊。”顧雷兒立刻就喊冤,“看守的好幾個人都看著的。我離開的時候,牡丹可好好的。她死了。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接下來,不管紀老太太如何詢問,顧雷兒都沒有改口。
紀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罷了,雷兒歷來膽子小。有些不著調是真的,這樣的事。他是做不出來。”紀老太太就說道,這句話,自然是對著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說的。
至於這樣的事到底指的是什麼,那就只有紀老太太自己心裡清楚了。
“他不會害長生,也沒膽子殺人。”
“老太太,我們也不認為是他害長生,是他殺的牡丹。可他方才也沒說實話。只要他肯說出背後指使他的人,我們既往不咎,以後還是親戚來往。”紀二老爺就說道。
可是顧雷兒卻偏偏不肯說!
紀老太太轉頭看向顧雷兒。
顧雷兒此刻卻正在與顧老舅打著眉眼官司。
紀老太太的心裡就是咯噔的一下子。
有什麼人,竟比她對顧雷兒還親?顧雷兒為了護著那個人,竟然不惜得罪整個紀家,其中也包括她!
“雷兒不說,自然、自然是沒有這個人,沒有這個人。都是牡丹那丫頭自己做的。是我、是我……,她年紀大了,指望我給她找一門好親事,我就給耽擱了。那天,我、我還訓斥了她。那丫頭就懷恨在心裡頭了,想著長生是我最心愛的,這才想著要害長生!”
紀老太太一開始說的還磕磕絆絆的,到後來卻是越說越順,似乎事情的真相本來就是如此。
“老太太……”紀二老爺的臉上就帶了痛苦之色,“那是長生啊,差一點兒就……,老太太不心疼長生嗎?”
“我、我怎麼不心疼長生,他有什麼事,讓我用命去換我都願意。二老爺,難不成你還疑心我?”紀老太太就哭了。
這一回卻不是以往撒潑要拿捏紀二老爺的那種假哭。
紀老太太是真的很傷心、很難過。
至於她傷心難過的究竟是什麼,那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紀老太太這話說出來,竟是不惜用自己來給顧雷兒墊背的意思。
紀二老爺手扶著椅背,半晌說不出話來。
見紀二老爺不說話,紀老太太的心就越發沉了下去。她的手抖索了半晌,一雙眼睛就又有些發直……
……
郎中又被請了來。
看著丫頭端來熬好的藥,紀老太太卻無論如何不肯吃。
“老太太,舅老爺已經被送回家了。”紀二老爺在旁就說道,語氣中完全沒有起伏。
紀老太太幾乎不敢去看紀二老爺,卻是終於肯喝藥了。
“老太太早些安歇了吧。”紀二老爺和紀三老爺見紀老太太喝了藥,就都告辭。
紀老太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