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再是輕鬆不過。
可是,開心自在的背後她總覺得丟了什麼,一顆心著不了地。
耳邊再沒有安靜有規律的翻書聲,再沒有冷不叮地一句諷刺,再沒有微微挑起的好看嘴角,或是高傲到不屑一顧的神情,她的丫鬟生活明明還是一個樣,甚至比以前還好,可是她卻一下無所適從了。
放眼望去,烈園佈局錯落,鳥鳴花香。她失神看著,腦海裡卻突然浮現一個冷冷清清的院子,一地的蕭條葉子,並不顯熱鬧。
“一個人在想什麼?”
“啊,三夫人。”杜小小回神看見人,急忙行禮。
素紫提著一紅木盒子站在後面,柳如月臉上掛著笑,起了個手道:“起來吧,別多禮了。”
杜小小戰戰兢兢地退到旁邊站好,沒有多話。
“前幾天我就聽管事說你來烈園了,一直想來看看。怎麼樣,你在這還習慣嗎?”
三夫人來看她這個小丫鬟?杜小小有點惶恐,趕緊低頭道:“謝三夫人關心,奴婢很習慣。”
柳如月笑了下,柔和說道:“那就好。”
輕輕地三個字帶給杜小小說不出的彆扭感受,她不知該怎麼回應,只能拘謹地低著頭維持姿勢。
柳如月看穿她的窘迫,微蹙著的眉緩慢放平,笑說了幾句話,留下一盅要給司徒景烈的補湯,就帶素紫回去了。
前後連盞茶的時間都沒到,杜小小有些摸不著她來這的目的,但心想自己沒有失禮和說錯話,轉個身就將這事忘了。
小廳上,屏風秀雅,司徒景烈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著茶,素蘭陪站在旁邊,臉上始終掛著標準的禮貌的微笑。
終於,外面響起不急不緩的腳步聲,一道秀逸身影走進來,很淡然道:“二哥所來何事?”
司徒景烈起身,迎上去說道:“自然是來看你的。你明日就要去參加統考,有別於往常,這次是要進宮考試,我來看你準備的怎麼樣。”
司徒景軒輕輕咳了聲,素蘭素琴趕忙上去扶著人去坐下。
病弱面容,乍看下像是文弱公子,再一眼是溫雅氣質,有別於往常裝束,錦袍玉帶,頓生威嚴,眉宇間隱隱透著王者之風。
司徒景烈搖扇一笑,看來這狀元頭銜,想不是三弟的都難。
“二哥真是有心了。”司徒景軒啞著聲音,不冷不熱地回答。
司徒景烈也坐回原位,繼續喝著之前的茶,笑眯眯說著,“應該的,咱們司徒府以後能不能出人投地可全指著你了。”
司徒景軒沒作聲,看樣子也不想出聲。
司徒景烈心情難得很好,不太想自討沒趣,心裡正準備開口告辭。
不料,那頭的話傳來,卻教他驚了一驚。
“既然如此,那我想問二哥借個人,不知可不可以。”
明明是慢悠悠詢問的話,卻帶著對方一定會答應的自信。
“哦?你要借人?”司徒景烈故作不明地反問,摸了摸下巴笑道,“我那的兩個胖丫頭可不比素蘭和素琴溫柔體貼,三弟確定是要問我借人?”
司徒景軒依舊面無表情,“李太傅知曉我身體欠恙,明日入宮,特許我帶名隨身丫鬟照應。我借杜小小,不過是用著順手罷了。”
“哦,順手啊。”司徒景烈好象醒悟一般的點點頭,頓了下,他放下了茶盞起身,“若是我不想借,該如何?”
司徒景軒別過眼,只道:“不如何。”
司徒景烈從上打量他,見他死倔著不說,不禁有些好笑。
好像踩到貓尾巴了啊,是哄還是不哄,或者再踩一點?他這副明明在意的要死然後被惹毛了的樣子實在是有趣。頭回進宮,是誰心裡都有不安,換了是他也的確希望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他熟悉、能給他安全感的人,只是沒想到胖丫頭在三弟心裡的份量,比他想得要重。
喜歡與否,不是由誰佔著人說了算,要得一人真心,唯真心換爾,三弟他無心,即便借他一天又如何。
“那好,就借你一天。反正之前我也問你借了一天,當是還的。”司徒景烈笑了笑,開著扇子大步走了出去。
素蘭素琴面面相覷,她們轉頭看自個主子,和剛剛在二少爺臉上看見的笑意完全不同,此時的司徒景軒眉眼間堆滿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靜的滑過她們,然後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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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今天起了個大早,沒別的,因為二少爺昨天囑咐今天有事情找她做,要是起晚了,直接扣肉不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