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一介女子想要對他構成威脅也難。
男人的雄心與霸氣都是表現給同等的對手看的,在自己兒女面前,必然不需要如此,尤其在看見跟前情人一模一樣的女兒時,莫名的就會心軟下來,從不曾例外。
可是這次卻大出乎段紅棉的意外。
“不急,朕且聽聽司徒卿家是如何解釋。”
看著惠昌帝派人去傳召司徒景軒,段紅棉眼波流轉,心中冷哼了一聲。這個老不死,看來非常器重司徒景軒,若是為了財,他大可不必,一句話下,天下什麼不是他的。若是為才,她還真不信全國上下,他司徒景軒無人可代了。
難道這背後還有別的她不知道的深意?
司徒景軒跟在大太監後面往御書房走去,聽大太監偷偷提醒自己說是段紅棉去面見後,聖上才突然傳召自己,並且臉色不太好。司徒景軒靜靜聽著,心中並沒有半點驚惶,反倒是一旁的素蘭被嚇得白了臉色。
司徒景軒心中冷笑,段紅棉的確是名聰明絕頂的女子,不過這等外表文靜內心陰毒的女子,也真正讓人厭惡。
不若幾步就到了門口,大太監命兩人在門口等候,自己先進去通報了。
沒一會,大太監就出來傳了話,命素蘭去遠點的地方等候,讓司徒景軒一個人進去。
司徒景軒走進御書房跪下行禮請安,剛一行禮,他就發覺了不對勁。惠昌帝沒像往常一樣不待他跪下就叫免禮,而是打量著他,很久沒有說話。
御書房中氣氛一時很是嚴肅,外面的侍衛太監們都連口氣都不敢大喘。一揹著醫藥箱子的藍衣男子翩翩走來,還差著老遠,就被一個小太監迎上去攔住了。
遙遙望著御書房這邊,杜重樓若有所思,不一會後就快步離開,直奔宮門而去。
御書房內,只有父女君臣三人,司徒景軒跪在地上,段紅棉站在惠昌帝身邊,也乖乖的垂著頭。惠昌帝坐在龍椅上,他不開口,誰也不敢說話。
看著司徒景軒舉止溫文,已然頗有氣度的模樣,惠昌帝心中有些複雜。
他確實欣賞司徒景軒,好學,用功,聰明,雖然性情高傲,但年少輕狂也可以理解,而且他拿捏極有分寸,很少教人真的發火,相處起來很有意思。
無論是討論治國、行軍或是一般時候的下棋,這人並不因他是皇帝就將他特別放在眼裡,或是給予十足的面子。他總是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不冷淡也不過分熱攏。
從出身到才華,這少年簡直讓他驚喜,若能收為己用,他身後附加的經濟利益也著實讓人心癢。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的容易,不過幾次相處,他就明白司徒景軒這樣脾性的人是很難為一個人所用,他只是現在看起來忠心於你,不背叛你,而誰也不知道這個現在會不會馬上生了變數。
遺世而獨立,他與自己很像,除非自己為王,有百姓、政。權、軍隊為羈絆,不然誰也駕馭不了。
這個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竟嚇得堂堂帝王出了一身冷汗……
看來,臣子太聰明並不是件好事。
他知道司徒景軒有點自傲,脾氣不小,但這也正是他欣賞他的原因,年輕人沒點子銳氣怎麼行?一個個都成了應聲蟲,這國家如何還有作為?
不過,傲氣並不代表狂妄,有脾氣不代表可以毫無顧及,即便自己再喜歡他,但有些界線,是為人君者無論如何都不能被觸及的——即君為臣綱。
安撫的看了眼段紅棉,惠昌帝沉聲問道:“司徒,朕問你,拒君之事可否屬實?”
司徒景軒抬頭,正好一眼看到惠昌帝的眼神,心極快的跳動了一下。
皇帝竟然對他起了殺心?必然是了,不然剛才不會一直在打量他。如果換位思考,自己為君,遇到自己這樣的臣子,該當如何?
司徒景軒眯了下眼,心裡很快有了決定。
一頭磕在地上,是絕對成服的模樣,用著慣有的清冷聲音,帶著點傲慢,大聲道:“是臣該死。”
惠昌帝眼神很快的閃了一下,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更深沉的懷疑,沉聲道:“說。”
事情很快的就清楚了。拒君之事是有,但也是堂堂一國公主不請自來,為了自己玩樂,口出無禮要人,犯到了他的底線,因此口氣自然差了。
惠昌帝一邊聽,一邊也樂了,看來這司徒景軒的脾氣是不小,竟把他兩個女兒都沒放眼裡,同時他也多少打消了顧慮,笑著斥責兩人幾句,也不作懲罰,揮手就讓他們下去了。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