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重樓冷哼一聲,看也不看他的大步向前走。
“你姓杜,難道就這點肚量?”司徒景容很快追上,跟在一旁笑道。
“又不是同個字。而且我肚量本來就不大。”杜重樓依舊沒好氣說道。
司徒景容搖頭失笑,接著兩人都沒有再說,直到出了蘭軒閣的拱門,杜重樓才像想到什麼般停下腳步,“我那個本家的胖丫頭呢,你不是說他調來伺候這小子了嗎?怎麼我來這麼半會都沒看見人?”
司徒景容微愣,隨後微微皺著眉道:“三弟突然發病,爹怪小小照顧不周,把她關進地窖了。”
杜重樓一聽,有些不滿說道:“你家老三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關那個丫頭什麼事,你還是去求求你爹,別為難人小丫頭了。”
“我知道,只是我爹還在氣頭上,現在說多了會適得其反,我晚點會再勸勸他。”
杜重樓點頭,猜想他應該有分寸,就沒有再多為杜小小求情。隨後他想到自己這會還在和他吵架,頓時又擺起臉色不理人扭頭就走了。
司徒景容無奈一笑,倒也沒再解釋的邁開步子,繼續跟在一旁。
直到出府前,在杜重樓的冷眼威脅下,他幾番保證明日一定會上門與他喝酒,他才開開心心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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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雙手抱膝蹲在黑漆漆的地窖裡,府裡護衛把她帶來這後就再沒來過。這三天除了張管事來偷偷看過她外,其他人都被下了令不準靠近這裡。
她問過張管事,可是連他也不知道三少爺的情況,只說老爺前後換了十幾個大夫了,最後把名滿京都的神醫杜重樓請來。
杜重樓這人她見過幾次,那還是在大少爺那當差的時候。這人長的很秀氣,就是脾氣有些怪,經常愛生氣,但是不會為難下人,和大少爺感情很好,據說是因為他有次生病,大少爺衣不解帶照顧他的關係。
有這麼多大夫在,肯定不會有問題的吧?即便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卻由於一直沒聽到他轉危為安的訊息,她一直放心不下。
杜小小把頭埋在雙腿間,因為一直在意司徒景軒的身體情況,她這三天擔心的連飯都吃不下…
餓著肚子捱到晚上,她渾渾噩噩地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睡,望著旁邊月光映照下的自己,她猜想自己的臉色肯定比病老三的還要難看。
會不會有可能,其實他的身體早就好了,但是不想看見她想借此把她趕出去,才一直在裝病。讓她一個人像個傻瓜似地想東想西,滿懷抱歉與愧疚地自責,這就是他的目的吧?
杜小小想到這,無神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只是隨後又黯淡了下去。
就算是這樣又能改變什麼,反正橫豎是要被趕出去。
她第一次這麼希望病老三不要再生病,可以大發慈悲不要作弄她,因為她真的不想離開司徒府。
懷著最後一點小小的冀望,杜小小在疲憊與飢餓中緩緩睡去。
在夢中,她看見兩個馬頭人身的妖怪用一條長長的銀勾拉著司徒景軒不斷往一座橋上走,她急忙上前抱住,死命地不讓那些鬼怪拉走他。但是人的力量怎麼及的上鬼怪,她死命的拖著病老三的身子,卻連她自己也一併被拉去橋上。
橋頭有個看著很和藹的婆婆問她要不要她喝湯,她猛地搖頭,轉頭卻看見病老三已經一口飲下。她嚇的大哭,一直叫,少爺你不要喝啊,喝了會死的……少爺,您不要死啊……
“啊……”杜小小從噩夢中驚醒,看著上方帶點月光的木樑,她才驚覺是做了場噩夢。她隨後後坐起身,大口地喘著呼吸。
明明知道是夢,可是那種呼吸困難,幾乎要斷氣窒息的感覺真實的讓她覺得恐怖。就好像鬼壓床一般,完全無法自由活動。
伸手一摸,她發覺自己臉上全是淚,怎麼擦也擦不幹。
“少爺,您別死啊……您死了,奴婢也要死的……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以後會好好聽話的……奴婢雖然很沒用,但是奴婢會很忠心的……奴婢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少爺……嗚嗚嗚……”
杜小小哭的悽慘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她更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但是病老三病了,千錯萬錯就都是她的錯……
想到老爺當時的語氣,她就覺得害怕,還有大少爺,他肯定也認為是自己翫忽職守,所以最後都不理她了……
想到以前溫柔的大少爺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她,她就覺得心窩子像被人刀割般的難受。
擦了擦淚,她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