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聲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聲“監軍”,就嘩啦啦跪了一片。
除了何敬。
他咬緊了牙關,裝作渾然無事的模樣,對陸稹道:“監軍莫不是在車裡待悶著了,出來透透氣兒?我瞧著監軍的身子骨這樣單薄,怕是被北風一吹便能給吹跑的模樣,著實是有些替護軍擔憂,如若護軍歇夠了,那便快些上車待著去吧!您不比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馬車內安全些,最最適合您。”
明裡暗裡的一番諷,何敬倒是得意的很,本以為戳中了陸稹的要害,內侍麼!最怕被別人提及的不就是那檔子事兒,總歸是缺了一塊肉的,聽說宮裡的好些公公都要把那塊肉當寶貝一樣存起來,日後是要帶進棺材裡的。
他無不惡毒地想,早聽說這陸稹生得標緻,沒想到真比娘們兒還漂亮,就光說那一雙手,白花花地晃眼,握起來手感一定不錯。他是男女通吃,家中有妻兒,還要去外面逛小倌院的,如今乍見了陸稹,竟覺得此前自己所識的頭牌花魁都是些俗不可耐的脂粉膩香,歹心思生了起來,邪欲上了頭,又不由自主地再多看他一眼。
按他料想當中,陸稹該是被氣得面紅耳赤,哪曉得入眼時候,那張臉卻照舊是毫無神情,嘴角向下壓著,凜冽又料峭,何敬看得痴了去,目光猥瑣地流連在陸稹的臉上,惹得在他身側的福三兒都色變,厲聲喝道:“放肆!見到護軍還不快跪下!”
哪有人敢這樣輕薄且瞧不起自家護軍過的,福三兒氣得哆嗦,“來人哪!把這個人綁起來!聽候護軍發落!”
隨行的親衛們上前去要把何敬給壓住,何敬仗著自己身手不錯,想要誓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