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鞭來就驅馬往最近的客棧趕去。
梅蕊又被陸稹壓住,他果真是什麼都不曉得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邊,撓得她渾身酥軟,她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喃喃道:“去了勢的人,也會有七情六慾麼?”她的手撫上了他的後脖,看到他極為舒適地眯起了眼,口中發出悠長的嘆息,愜意極了。
下一瞬她的手便又快又狠地砍在她頸側,陸稹整個人都軟倒在她身上,梅蕊遭他壓得喘不過氣,正巧聽見前頭簾外福三兒一聲長吁,緊接著福三兒就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簾子來問道:“姑姑,護軍他怎麼了?”
瞧著陸稹壓在梅蕊身上,福三兒噯呀一聲捂住了眼睛,“非禮勿視!”
“你還有心思計較這個!”梅蕊哭笑不得,衝福三兒道,“還不快上來。”
福三兒這才上去將陸稹給攙了下來,他早就沒了意識,福三兒走了兩步就氣喘吁吁地,回頭對梅蕊喊:“姑姑,受不住了,您快來搭把手!”
梅蕊探了腿下車,拿著一頂帷帽扣在陸稹頭頂上,福三兒衝著她豎了個大拇哥:“還是姑姑想的周全!”
“先進去罷。”饒是這般也引起了不小的動靜,才邁入店門,裡邊兒的夥計便迎了上來,打著笑臉問道:“您三位是要住店麼?”
梅蕊抿著唇不開口,一心一意地攙著陸稹,福三兒在邊上咳了聲:“沒眼力見的東西,我家爺吃醉了酒,還不快去開一間上房讓爺躺著好好醒酒!”
嗬!哪有青天白日就喝醉了酒的,且聞著還沒什麼酒味,又帶著帷帽,生怕旁人曉得面容。福三兒的聲音細得很,一聽便與尋常人不同,夥計眼珠子一轉,福三兒催促道:“愣著幹什麼呢?”
“好嘞!這就給您開去!”夥計弓著腰就去了,福三兒喘了口粗氣:“走吧,姑姑。”
陸稹瞧著瘦,沒想到真的要攙起來還是實打實地沉,上了樓再走幾步,夥計將門推開後,呵腰道:“幾位請著,要不要給這位爺來碗解酒湯?”
福三兒不耐煩地道,“哪兒來這般多的話,下去就是了!”
夥計應著是,倒退了出去,合上門前還不忘多向裡面打探幾眼,梅蕊與福三兒才將陸稹安頓在床榻上,見夥計還在張望,她便開口道:“去備一桶涼水。”
“啊?”夥計有些怔,“您備涼水作甚?”
她挑起嘴角來笑,“醒酒。”
拿涼水來醒酒,夥計覺得自己後脖有些發毛,他摸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問:“客官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太過於激烈了罷……”
梅蕊掀起眼來看著他,“沒事兒,這位爺皮糙肉厚的,受得住這些。”
瞧著這樣的場景,夥計幡然頓悟了,感情帶著帷帽的這位喝酒不是今兒喝的,是昨日喝的,喝的還估摸著是花酒,被家中的嬌妻給逮個正著,覺都未睡醒呢,就被拎出了平康坊。
夥計嘖嘖兩聲,長安城中的官老爺們便都是這樣,手裡頭有了些閒錢就愛往平康坊鑽,喝點花酒,聽聽小曲兒,還有胡姬伴舞助興,多麼妙的事兒!但平康坊也就那麼大塊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地,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眼裡給家中那位通風報信,麻煩可就惹大了。
估摸著這位爺也是這樣的,夥計心頭的疑惑落了下來,埋著腦袋退下去備涼水去了,福三兒在床榻邊上替咱家護軍報委屈:“姑姑那是什麼話,護軍的身骨金貴的很,怎麼就成皮糙肉厚了!”
梅蕊瞥了他一眼,“我倒寧願他皮糙肉厚些。”說著便走了過去,將帷帽揭開來,陸稹玉色的肌膚開始泛著潮紅,額間有大顆的汗珠滲出來,福三兒瞠目結舌:“護軍這是怎麼了?”
梅蕊挽了挽袖口,上前去解陸稹的腰封,“合歡散聽過麼?”
第45章 天機破
福三兒倒吸了一口氣,“您說什麼?”
梅蕊已經將襴衫替陸稹脫了下來,只剩著件單衣,福三兒也湊了上來,他從未瞧見過這樣的護軍,平日裡自家護軍都是能遮得多嚴實便遮得多嚴實的,沒料到今日竟能一飽眼福,他有些興致勃勃地問梅蕊:“姑姑,是要將護軍的衣物都脫乾淨麼?”
梅蕊被他這話驚得噎住,驀然想起了某些事情,她默了默:“我覺得並不需要脫成那樣,你方才不是還在講非禮勿視麼?”
說著又探手去將陸稹微敞的衣領拉攏,生怕被福三兒多瞧去了什麼,福三兒癟了癟嘴:“食色性也。”
梅蕊好笑地撇了他一眼,“你這些歪理若是教護軍聽到了,不定怎麼打你的嘴。”
福三兒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