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直接講麼?”
懷珠憋紅了臉,猛地搖頭:“不能夠!你不曉得,隔牆有耳。”曉得是真的沒紙筆,她嘆了口氣,只得拉著梅蕊往小桌上去,拿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道:我方才聽到一位醫女與興慶宮的燕知談話……
夏日裡悶熱的很,水漬消散得極快,這一句話寫完,前邊兒的就已經瞧不見了,懷珠問梅蕊:“瞧清楚了麼?”
見梅蕊點了點頭,她才又放心的寫下去,後邊兒一句寫著寫著她的手指就抖了起來,字也不成形了,梅蕊在旁瞧著,好容易才辨認出來,寫的是:她似乎給太后娘娘端避子湯去的。
額角突地一跳,梅蕊喉間發乾,將聲音壓得極低:“你怎麼曉得這件事兒的?”
懷珠打了個哆嗦,“我被那隋遠慪得有些上火,便想著去討一副清熱去火的方子,誰想到便撞見了這件事,我瞧過了,那是燕知,準沒錯!”
想起白日裡她窺見的那一樁事,霎時間梅蕊心亂如麻,這件事情往深裡探究太過兇險,她是不願讓懷珠涉足其間的,抿唇道:“那也未必是給太后飲的,沒來由的,太后飲這個做什麼?”
懷珠睜大了眼,“蕊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有麼?”梅蕊疑惑地回想了下,襄王與太后的事情遮掩得那樣慎密,懷珠應當是不曉得的,她擰了眉,“我忘了什麼?”
懷珠一拍大腿,“恭王爺送進宮的那位道士,你給忘了?”
說著懷珠的神色就很古怪了,她嘖嘖了兩聲,“宮裡頭都說那道士是恭王爺送給太后的男寵,果不其然,修仙練道變成了合和雙修,修出了因果,不用避子湯,難道還要等著給陛下添了個弟弟麼?”
她向來天馬行空,思緒活泛起來便把不住門兒,“我之前還不信呢,這回親耳聽見了才曉得這些事兒並不是空穴來風。”她捉住了梅蕊的袖口,隱隱有啜泣的聲音,“蕊蕊,我有些怕了。”
原來懷珠想的與她想的並不一樣,梅蕊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捉住了懷珠的手,輕聲道:“別怕,這些事情無論你曉不曉得,都是擺在那兒的,只不過被你揭開來了你會覺得嫌惡,會費心神去想,但說到底,這與你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牽扯。”
梅蕊最怕懷珠愛亂想這一點,用心良苦地勸她:“如你所說,這些並不是空穴來風,坐在高處的人物,心中必然是寂寥的,何況是太后。先帝生前她便未曾有過恩寵,憑藉的不過都是趙家的勢力,先帝迫不得已立她為後,她如今尋一些排遣寂寥的法子,也是情有可原。”
但懷珠卻很正直地道:“難道就因為身在高處,便能無視禮法了麼,不是更該看重這些麼?”她很怨念地皺著眉頭,“他們怎麼能這樣呢?”
這樣的懷珠可愛至極了,梅蕊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誰能管得著他們呢,然而善惡終有報,屆時輪番疊算起來,他們便會悔不當初了。”
懷珠哦了聲,似是寬慰了許多,梅蕊又對她叮囑:“這件事兒誰也不能講,曉得了麼?”
“嗯,”懷珠有氣無力的道,“那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梅蕊點點頭,“就當沒發生過。”
懷珠性子這點最好,除了和梅蕊有關的事情她記得門兒清,旁的事情也就困擾她一會兒,轉頭就忘,她笑嘻嘻地來親了一下梅蕊的臉:“蕊蕊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著又同梅蕊講起了隋遠,這才是真真的恨得咬牙切齒,粉拳攥起,怒不可遏地道:“我便沒見過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梅蕊失笑,“你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被他輕薄去了?”
“蕊蕊你還笑!”懷珠上去就將她按倒在榻上,委屈地道,“有了護軍,你便不喜歡我了!”
“喜歡喜歡。”
梅蕊疊著聲說,與懷珠鬧了一陣後她便睡了過去,次日醒來往清書閣時遇著了陸稹,他正與一位緋袍文官說著什麼事情,梅蕊便安安靜靜地立在樹下等他。
待他講完了,抬頭便瞧見了她,眉眼含情地信步而來,站定在她面前,微微低下頭問道:“尋我什麼事?”
梅蕊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了,她咬了咬唇,對他道:“你曉不曉得,趙太后似是在服避子湯。”
第52章 矜自功
陸稹的身形頓了頓,問她,“你從何處得知的?”
梅蕊便將懷珠的話原原本本地講給了陸稹聽,陸稹嘴一撇,“這件事情她不曉得要比曉得更好一些。”
將他神色打量一遍,梅蕊有些失望地哦了聲:“看來這樁事兒,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