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格外撥動人心。趙淳把不透這些姑娘的心思,只覺得她好看,嘿笑道:“你今日怎麼似是吃火藥了般,誰給你氣受了”
梅蕊瞪了他一眼,近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本就叫她煩得很,趙淳這五大三粗的性子有偏要湊過來,沒忍住便對他發了火,也算是誤傷了他。正盤算著怎麼搪塞過去呢,旁邊那位一直沒出聲的王爺突然發話了:“你便是那欽點的御前?”
梅蕊應道是,襄王嘴角噙著笑:“這麼個毛毛躁躁的性子,也能在御前當差?皇侄是年紀小不懂事,看人的眼光倒要和皇兄多學學。”
話裡都是綿綿的針刺,好在梅蕊氣度好,眼前這位又是貴人,自然不能向對趙淳那樣直來直去,她順著襄王的話道:“王爺教訓的是,奴婢承蒙陛下青眼,自當在御前好好歷練自己,不勞王爺費心。”
襄王俊厲的眉眼一揚:“登基大典都還未舉行,這便叫上陛下了,好個奴才,沒規沒據的,這也能在御前當差?”
這副情態看起來,襄王約莫是將她當成陸稹那邊的人了。也是,她一介碌碌無名的宮女,新皇還未立便被欽點當了御前尚儀,在旁人看起來,不是有貓膩,那就是有貓膩。
她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道:“奴婢失言,還請王爺恕罪。”
“不必了,”襄王整了整袖袍,氅衣被雪風吹得鼓脹,天家的血統自然差不到何處去,玉藻瑞章般的人物,隨意往宮道上一站就是風景,他揚起了下頜來,衝著梅蕊一笑,“陸稹選出來的人,自然是隨他,他不也一向都是這樣,目無尊卑的麼?”
隨後偏頭對趙淳道:“本王回兵部了,晚上下值後記得來。”
趙淳噯道:“恭送王爺。”見著襄王走遠後,他拉了拉梅蕊,梅蕊瞪他:“拉拉扯扯的,成什麼體統?”
他笑道:“瞧,我與你的交情,縱使拉拉扯扯一下又有什麼要緊的。”
梅蕊往旁挪一步,癟嘴:“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統領大人未曾聽過麼?”
“別介啊,”趙淳有些急,忙又和她挨近了些,“再說了,我何時又將你當成過女子?”
梅蕊被氣得發笑,搡著他離遠些:“不是我說,你再這麼沒臉沒皮,我可真不理你了。”
趙淳連著喊了三聲別,梅蕊抿著唇笑,往襄王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今兒晚有酒吃?”
趙淳點頭:“前兒王爺不是治水麼,宴請當時治水有功的朝臣犒賞犒賞,畢竟水患那地兒真不是人待的,處理不周就要出大事兒,聽說王爺到那兒的時候還被暴民給堵在城門口不讓進去。”他有些義憤填膺,“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梅蕊本就沒事做,乾脆站著聽他講,趙淳似乎很推崇襄王,開口閉口就是襄王的功績,簡直信手拈來倒背如流。聽到最後梅蕊都被他專注的神情逗笑了,趙淳有些不滿地橫了她一眼,她才收起笑來,又聽他講道:“我說小妹啊,那陸稹不是好人,你在御前走動,可要離他遠一些。”
這聲小妹叫得梅蕊頭皮發麻,她剜他一眼:“誰是你小妹?”
趙淳嘿笑:“從前我也這麼叫你的,你都忘了?”
他講的從前是梅蕊十二歲將將到長安的時候,她拿著阿耶的書信四處打聽趙真真是誰,恰遇了少年騎著高頭大馬行來,徑直將她手中的信奪過看了眼,英氣的眉宇一皺:“趙真真,這不是小姨麼?”
第7章 青衣立
梅蕊在趙府住了些時日,趙淳正處於兄愛氾濫的時節,同自己要好的幾個狐朋狗友都有小妹,自己卻沒有,奈何他阿耶阿孃又不願再生,見著十二歲的梅蕊自然是喜上眉梢,擅作主張地就叫起她小妹來。
許久未喊過了,這又喊起來發覺越喊越順口,停不下來。梅蕊被他喊得頭暈眼花,扶額道:“陸護軍怎麼就不是好人了?”
趙淳咧開一口白牙:“長成那樣,瞧著就不像好人。”
梅蕊算是領略到以貌取人的最高境界了,她哭笑不得:“你這歪理,我覺得陸護軍的樣貌挺好的,怎麼換你口中就變成了‘那樣’,那樣是哪樣啊?”
趙淳對梅蕊的話嗤之以鼻,抬起拇指來摸了摸下巴,他下巴處有青色的胡茬,顯得朝氣蓬勃:“連胡茬都不長,那也叫挺好?小妹,哥哥對你的眼光很擔憂啊。”
四下無人,趙淳那股世家子的脾性又上來了,油嘴滑舌地:“對了,好久都沒聽你叫過淳哥哥了,”他眯起眼來,似是在回味當年,“來,叫一聲給哥哥聽。”
梅蕊臉都憋紅了,錯著牙湊近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