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過,朕要回去睡覺啦,明天大早還要去拜祭祖先。臭小子,後會無期了···”
嶽震見高宗皇帝說走就要走,趕忙抬手喊道:“陛下,等等···”
“怎麼?還有什麼事?”
“沒有,沒有了,我只是想說一句,陛下,你是個好皇帝!”
“哈哈···臭小子現在才知道,哪還用說?不過你說了也不算。 哈哈,不和你扯了,朕去也···”
宋高宗皇帝就這樣走了,就好像他悄無聲息的來到一樣。嶽震靜靜的站在風波亭旁邊,用力的做了幾個深呼吸,冰冷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回想整個晚上夢境一般離奇的遭遇,他無聲的笑了。
好,真好,家人全都安然無恙,都還好好的活著。儘管很殘酷,也很曲折離奇,但是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
皇帝剛走,柔福的身影就出現在高牆上,遠遠的,她看到他笑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開心,但是能看到他的笑容,她已然心滿意足的嫣然一笑,飄身而去。
少女的倩影落下高牆的那一剎,東方的第一縷亮光也躍上天幕,天就要亮了!
發覺身邊的黑暗慢慢退去,嶽震趕忙整理一下亂哄哄的思緒,嶽府那邊的家人,要在城南出現的父親,都可以先等等。他也飛身出牆,看看方向往北而去,最急迫的是要通知迦藍葉他們,營救計劃取消。
踏著滿街的紅色鞭炮碎屑,嶽震一路埋頭疾走,臨安府清理街道的差役已經出動。相熟的同事,大年初一相見的頭一句話一定是,您過年好···
轉過街角,遠遠看到了明慶寺額廟門,他又低下頭加快了腳步,沒走多遠卻險些撞到了一個人,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
“啊!”猝不及防的嶽震頓時愣住了,眼前笑眯眯雙手合什的老僧人,竟然是闊別三年已久的中印大師。三年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經歷了太多的酸甜苦辣,一時間千頭萬緒湧上心頭,他彷彿一個迷途的孩子撲通跪在老僧在腳下。
“和尚爺爺,您是來帶我回家的嗎?我是不是做了一個夢,現在該醒來了?”
中印大師摩挲著少年人的頭頂,雪白的鬍鬚也在輕輕的顫抖著,靜默了好一會老僧人才低聲唸誦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苦一世,樂一生,似霧還似晨露珠。哭一回,笑兩聲,如夢又如水中燈。震兒,還記得度你輪迴的偈語嗎?苦樂苦笑之後,告訴和尚爺爺,你可曾後悔?”
我後悔嗎···嶽震抬起頭與和尚爺爺對視著,他先是輕輕的搖搖頭,然後又用力的點點頭。“一路坎坷走來,傷痕累累,但是我無怨無悔!如果上天讓我重回佛塔前,我依然願意再做岳飛的兒子!”
“好,阿彌陀佛,笑中帶淚,苦樂年華,嶽侯從此苦盡甘來,老和尚也能放心的去了。震兒,去做你的事吧。”
嶽震站起來握著老僧的手,非常不捨的道:“和尚爺爺和我們一起去大理好不好,那裡佛教昌明,也不會影響您修行的。”
“呵呵,傻孩子,緣來緣去勉強不得,若是有緣,自會再見的。阿彌陀佛···”
“那好吧···震兒要去明慶寺告訴迦藍葉大國師,我大哥和姐夫已經脫困,我怕他們不知道,救錯了人。”
“善哉,善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來對錯?錯也是一種緣分。去吧,這裡的事不用擔心了,老和尚知道該怎麼做的。去吧,去吧,天要亮了,莫讓嶽侯久等···”
看看半明半暗的天空,嶽震揮手與老僧人告別,回到街角轉彎處,他驀然回首,老和尚卻已渺無影蹤。他知道剛剛不是幻覺,也知道每一段故事和開頭和結尾,總會有一些玄妙的呼應與契合,或許這就是和尚爺爺所說的緣分。
他大步流星的一路往南,眼前就要到達城南碼頭,想起平時碼頭上密集如織的船,他開始有些發愁和自責,應該問清楚船隻的特徵。
真正踏上碼頭,他才知道擔心是多餘的。今天是大年初一,沒有人乘船出行,遠遠望去碼頭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條船,船頭上站著一位挺拔的青年人。
“大···”嶽震揮動著臂膀只喊出一個字,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下來,他跌跌撞撞的跑向那船,船頭的岳雲也看不到了他,也一樣跳下船奔跑過來。過去那一段黑暗的時間裡,他們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彼此了,當兩雙手真真切切握在一起的時候,失而復得,抱頭痛哭的兩兄弟,心緒之複雜,也只有他們兩個明白。
嶽震發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