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抓鉤、繩索和大弓。
‘嗖’綁著抓鉤的羽箭,拖著長長的繩索飛上城牆。嶽震抓住繩索用力一拉,感覺著抓鉤牢牢的勾在了垛口上,他才深深的吸一口氣,騰身而起。蹬蹬蹬···城下人們的一片驚呼聲中,他已經拉著繩索跑在陡直的土牆上,就在拓跋月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他飛身躍進了垛口。
“呼···”吐出胸中的濁氣,站立在土城牆上的嶽震私下觀察起來。
這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城池,四面相通的牆體大約有五、六尺寬窄,外側是將近一人高的箭垛口,內側是低矮的護牆,中間是鋪著碎石子的甬道。
順著甬道向門洞那邊走去,從那裡折斷的柱子和一些建築的遺蹟看來,這裡曾經有一間不甚高大的城樓。嶽震小心的穿過城樓遺址,靠向城牆內測,看到了城內的門洞後面,連著一個狹小的甕城。
甕城四壁高聳,小小的空間裡早已積滿了黃沙,嶽震不僅搖搖頭抬眼四顧,必須徹底清理甕城裡的沙土,才能開啟他剛剛從外面推的那兩扇大門。
回到外側,聽從箭垛口上探出身,對著城下觀望的人們擺手喊道:“正門已經被沙土堵死了,我再去找找有沒有別的進口。”
喊罷還未縮回身子,嶽震就看見下面的拓跋月也跑到了繩索旁,知道她不放心自己肯定也要跟上來。他不禁有些擔心抓鉤是否鬆動,急急忙忙的跑過去往下看去,少女正好爬到了一半,而且明顯有些吃力了。
“月亮抓穩繩子不要動了,我把你拉上來!”嶽震跳上垛口,彎下腰雙手抓起繩索。雙臂痠軟的拓跋月正中下懷,仰起頭來嬌笑道。
“咯咯···好啊,好啊,剛剛看你上來挺輕鬆的,沒想到這麼費勁呢。”
城下拓拔朔風的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幾位老者也是大張著嘴巴,緊張的仰視岌岌可危的嶽震雙手快速交替著拉起繩索,直到他倆攜手跳下垛口,大家才算送了口氣,拓拔朔風則忍不住搖頭嘟囔著什麼。
“你看,北牆上不是還有一個大門嗎?”剛剛站穩,拓跋月就好奇的四下張望起來,一眼就看到了對面北牆上的門洞。
第二百五十八節拓跋乙侯·千乘
第二百五十八節“呵呵···月亮你忘了,北牆後面的沙子也不少。”嶽震苦笑著搖頭說:“實在找不到別的入口,再從那邊動腦筋吧,至少那裡的沙子鬆軟,要比清理甕城容易的多。”
“甕城?好怪哦,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呢?”順著他的手指,拓跋月也看到了那個填滿沙土的狹小空間,不由大感好奇。
這當然難不倒嶽震,對古代戰爭小有研究的他拉著拓跋月的手,沿著甬道步下幾級臺階後,指著腳下的甕城,比比劃劃的解釋起來。“所謂甕城,就是甕中捉鱉的意思。城門被攻破後,氣勢洶洶的敵**批衝進來被第二道城門擋住,一下子擠在這麼小的地方里,月亮你是箭手,想想看,如果咱們這個地方站滿了弓箭手。嘖嘖··”
拓跋月也俏皮的吐吐舌頭,眼珠一轉又不禁有了些疑問。“以前我們祖先的敵人是不是很笨呢?孔雀關兩側地形開闊,直接繞過去不就行了嗎?”
嶽震聞聽左右看看,搖頭說:“建造這座城池的時候,烏蘭綠洲的地形肯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雄關,雄關,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果我猜得不錯,當時這兩邊應該是陡峭的大山,孔雀雄關扼守於兩山之間的必經之路。唉!滄海桑田,巍巍雄關沉睡在沙海之中,當年埋骨此地的軍人們,倘若看到這些,該作何感想呢?”
有感而發,想著想著,嶽震慢慢陷入了一個恍恍惚惚的幻境。
日月逆轉,時光倒退,身邊的荒漠變成萬里關山。鷹翱長空,軍旗飄揚,關城裡響著低沉嗚咽的號角,寒風把蕭蕭的戰馬嘶鳴送向遠方。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同一片藍天下,同一塊土地上,曾經有一群人告別家鄉,告別親人,在這裡揮灑熱血與生命。他們保衛的國家早已灰飛煙滅,只留下了這一座廢城,孤獨的在風沙來去遷移中沉浮。
是真還是幻?思緒穿越時空的嶽震,突然對自己,和自己深信不疑的歷史,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疑問。後人對先輩們經歷的歲月,能夠真正的瞭解多少?萬里神州大地上,還有多少這樣的遺蹟與歷史的真相,一起被深深的埋進了沙土?
“你怎麼啦?”拓跋月被他的晃神嚇了一跳,曾目睹他的堅強勇敢,也曾見過情郎疼徹心扉的感傷和淚水。可是像現在這樣空洞渙散的眼神,少女還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