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震看著這些小巧卻異常鋒利的各種刀具,一邊謝著那森,一邊又不免在心中感嘆。衝索家族能有如此清晰準確的生意理念,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蒸蒸日上,也就不奇怪了。
這邊剛剛忙完,沐家和納速家的皮具作坊正式開工。那邊就有人報告說,第一批遷出沙漠的綠洲人馬上就到。
策馬站在河床的最高處,嶽震望著遠處正在緩慢前行的隊伍,牛車、馱馬、駱駝和步行的人們混雜著一起,組成一根歪歪扭扭灰褐色的線條,這根線條鑲嵌在裸露乾涸的河道里,又讓嶽震不禁有幾分蒼涼的沉重。眺望著略顯凌亂的行進隊伍,他想起阿羅大哥的話語,心裡變得沉甸甸的。
現在看到的只是先頭部隊而已,他們的到來也宣告著,烏蘭綠洲人離開了世世代代生存的大沙漠,踏進吐蕃高原。他們將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開始嶄新卻未知生活。
拓跋月把野利大嬸接進營地時,嶽震也正好騎馬趕了回來。他們就像檢閱軍隊一樣,注視著駝隊、箭手、勒勒車、黃頭韃靼人慢慢從他們眼前經過。營地裡面負責接待的巴雅特也隨之忙活起來,停放車輛,圈栓牲畜,安排人員的氈房帳篷,到處都是穿梭忙碌的身影。
好久的一陣兵荒馬亂後,營地裡總算安靜下來,滿頭大汗的巴雅特這才來找嶽震。
把蒙古小夥介紹給野利大嬸和察罕圖老人認識,嶽震順道交代了巴雅特將負責安排整個遷徙行動。
野利大嬸暗自驚奇巴雅特與外表絕不相襯的老練,敕勒人察罕圖則與這個蒙古少年一見如故。也正如巴雅特所言,敕勒人和蒙古人同宗同源,共同的信仰和相同的生活習慣,讓這兩個種族的人,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天近黃昏,營地裡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綠洲裡來的人們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場面。
自給自足·狩獵
第二百二十八節
沐家和納速家就如當初歡迎嶽震一樣,熱情儉樸的款待著遠方的客人,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因為嶽震的緣故,但是很多綠洲人還是顯得很拘謹。當兩家的鄉親們紛紛手捧著禮物走上前時,嶽震和拓跋月也坐不住了。
半舊的毛氈,不再光鮮的毛皮,糧食,酥油,乳酪···感動是無聲的,他們不知道說什麼好,或許是胸中壘積的感激太沉重,他們只能手拉著手深深地鞠躬致謝。
綠洲的人們很受震動,因為從很多地方能看出來,沐家和納速家並不富裕。但是他們更知道,這樣殷切的好意是不能拒絕的。野利大嬸和察罕圖率先走出來,接過兩家鄉親手裡的禮物,然後也和嶽震他們一樣,手撫心口彎下腰去。
鄉親們深知一路風塵的辛苦,稍事慰問寒暄後就紛紛回去。回到氈房的嶽震和拓跋月卻一時難以平復激盪的心懷,正在絮絮叨叨的展望著綠洲的前景,勞累了整天卻依舊兩眼放光的巴雅特,一頭撞了進來。
“小羊倌,月亮,有個計劃想和你們商量商量。”
嶽震知道他肯定又有什麼新想法,把手指放在唇上,指了指已經睡著的布赤,拉著他和拓跋月一起走出了氈房。
“月亮,聽說你們拓跋族都是神箭手,怎麼女孩子居多啊?”就在嶽震撥弄著尚未熄滅的火塘時,巴雅特問起了拓跋月。
“咯咯···女孩子怎麼啦,女孩子就不能是神箭手?”拓跋月抿嘴嬌笑著開起了他的玩笑。“是不是你看上了我們拓跋族的那個姑娘啦?咯咯,叫聲大姐聽聽,大姐就給你牽紅線。說說看,是哪家的姑娘,長的什麼模樣?”
巴雅特一臉鬱悶的看著她自說自話,忍不住調侃道:“小羊倌,我看你媳婦有當媒婆的潛質,以後你就等著收謝媒禮吧。哈哈哈···”
忍俊不禁的嶽震也跟著他哈哈大笑起來,三個人圍著火塘坐下來。
“小羊倌,你還記得積石山的林子嗎?”
猛然聽到巴雅特這樣問,嶽震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一陣隱隱的心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怎麼能忘記呢,漫天大雪中我凍暈在哪裡,格桑阿爸也是在那把我救回了臨山原,那裡還是阿爸狩獵的地方,山林的飛禽走獸是阿爸和阿妹生活的希望。”
拓跋月拉過情郎的手臂,輕輕的拍撫著,她和巴雅特都知道,那片山林給嶽震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記憶。
生死兄弟的傷感,也勾起巴雅特的回憶,蒙古少年盯著紅紅的塘火,靜靜的出神。
還是嶽震先從黯然中提起了精神,抬頭說道:“巴雅特,你問拓跋族的箭手,又說起積石山林,是不是要組織他們上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