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還要去面對我老爸和岳家軍不死不休的報復。”
申屠面色轉緩,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也相信,金人不希望發生這種狀況。
“所以說嘛,即便是最壞的局面,我這條小命還是沒什麼危險地。”給老友吃過定心丸,嶽震反而蹙起了眉頭說:“我更擔心的是,咱們千辛萬苦創下的大好局面,會因為這件事而前功盡棄。所以我覺得,你的擔子比我更重些!”
“我!”猝不及防的申屠愣住了。
“除了你,我還能靠誰呢?我姐夫就算沒有軍職在身也難以掌控大局。你想想眼下的局勢,咱們與閩浙商幫、淮幫、韓少帥的合作肯定已經全面停止,我甚至不敢想烽火堂那邊已經亂成什麼樣子。這個時候,要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豈不是大大的不妙?”
申屠希侃也不是目光短淺之輩,只是嶽震的安危如盤桓在眼前的巨石,一時沒辦法想那麼深遠而已。
短暫的低頭沉默後,他抬起頭來道:“好!我答應你。但是震少你也一定要答應我,給我一個保證,保證不會···”
“呵呵···”嶽震愁顏盡展,輕笑著打斷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幹*事的。江南由你掌控大局,我再沒有後顧之憂,哼哼!女真人不是把你們商隊財物掠奪一空嗎?我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奉還,不把大金國攪個天翻地覆,我怎麼肯善罷甘休!”
強大的自信與霸氣撲面而來,申屠暗自凜然。不安的情緒隨之穩定下來,他心中不免又有些竊竊。金人來招惹震少,實屬不智吶!
“行了,看到你們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去和完顏雍攤派,你們趁這點時間收拾行裝,我一定會讓你們在明早踏上歸途。對了···”轉身要走的嶽震停在了門口,手搭門簾低聲道:“替我向蔣大舵頭和淮幫的兄弟們說聲,對不起。”
申屠怔怔看著搖晃的棉簾,卻無法再看到那個年輕挺拔的背影。剛剛安靜下來的心空落落的,又似一團亂麻,糾結纏繞起來。
出了小帳篷,驟然下降的氣溫讓嶽震身體一緊,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莫名的輕鬆。他忍不住深深的吸口氣。呼···就要結束了!前行中的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是結束,還是開始呢?天知道!
搖搖頭,他邁開大步。
穿過兩排營帳,嶽震發覺糗大了,竟然迷路啦。眼前盡是軍中的制式帳篷,大小、顏色幾乎都是一**一樣。正值晚飯時分,只能看到每個帳篷裡都是人影綽綽,而他最討厭的那種腥羶味道,更是濃烈的迷漫在空氣裡。
反正不怕完顏雍不來找自己,嶽震索**信步向外圍走去,走到土牆邊。看到土牆的頂端還算平整,他就縱身而上,望著灰濛濛半明半暗的夜空。
冷月如霜,絮雲排空。**雲沉沉擠壓著遠方的山脈,讓人覺得很壓抑。雲層的縫隙裡散落幾縷清冷的月光,照在荒原稀疏低矮的林木上。寒風拂過,孤枝輕搖,夜光斑駁,斷斷續續野獸的低噑隨風而至,好一幅悽迷荒涼的夜景。
身後風聲響起,嶽震感覺有人躍上了土牆,他猜想是完顏雍,沒有回頭理他。
“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里,燕然未勒歸無計···嶽公子該不會還在猶豫去留吧?”
聲音很纖細,又有些似曾相識。嶽震強忍著驚疑依然沒有轉身,只是沉聲答道:“我為魚肉,君為刀斧,是去是留還能由得我嗎?”
“咯咯···”身後之人一聲輕笑。“狡猾的漢人!怪不得我家雍三哥說,嶽公子示弱之時,就是他要伺機反撲徵兆。就算*子也能看的出來,眼下公子一身鬥志昂揚,卻還要裝得這般可憐兮兮。咯咯···”
身後之人款步走近,嶽震輕嗅鼻息,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靈光閃動間他已經隱約猜到來著何人。剛剛是故作高深莫測,如今身後之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他卻真的失去了回頭一看的勇氣。雖然明知這一刻早晚躲不過,可是在他內心深處,依舊強烈的掙扎抗拒著遇到眼前的場景。
明顯感到嶽震的氣勢驟變,來人也止住了腳步,隨著一聲幾乎聽不到的低嘆,便再沒有聲息。
“是郡主吧,你還是出現了。”嶽震硬著頭皮轉過身,打量著不速之客。可氣天公也不配合,一片**雲擋住了月光。來人的面目變得模糊不清,可是她藏在披風裡高挑的身姿卻騙不了嶽震。
“是你?”
一聲驚呼後,他揉著冰涼的鼻子苦笑道:“呵呵,我還真笨呢,完顏雍派佟師傅領你進來,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