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上翹時,人家正好木漿出水槳手回氣。
看著悄悄跟著前護軍後退的紅綢,嶽震暗讚道,厲害厲害,短短的時間人家鼓手就識破了自己的詭計。不過本少爺還有更毒的呢,哈哈··咱們就來鬥鬥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有了剛才的經驗,他把雙腳發力換成單腳使勁,這樣一來上下顛簸的船變成了左右搖晃。
看熱鬧的三軍將士頓時一陣大譁,岳家軍的船歪歪扭扭,兩邊划水的力道肯定不能均勻了。在場都是水軍,自然明白這樣的船隻無論你怎麼用力,也休想前進或後退,只能在原地打轉啦。
果不其然,前護軍的鼓手無法把握晃動的規律,兩條船竟以竹篙為軸心轉起了大圈。
轉了一會嶽震又暗暗的叫起苦來。身後水手們劇烈的喘息聲傳來,已經能清楚的聽到汗水砸在船板上的聲音。
這該如何是好?心不所屬的嶽震有一下沒一下的發力,船也就晃盪的沒那麼強烈了,前護軍的鼓手馬上看到了這個變化,一陣密集的鼓點聲裡,水手們聽到了最後衝刺的命令,發起狠來幾乎是瘋狂的划動著木漿。
岳家軍的船頭快速的向竹篙靠去,喧鬧的場面瞬時鴉雀無聲。
第四十節
眼看著大勢已去嶽震心急如焚,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猛的做了幾個深呼吸,腦海裡蹦出來兩個字。
用什麼辦法能夠激發身後軍士們的潛力呢?信念!對,此時此刻只有那種令人血脈賁張的信念,才能點燃他們幾近崩潰的鬥志。
三個字好像是銘刻在他心底的一道咒語,無需經過大腦和思維便脫口而出了。
‘咚咚咚’兄弟間的不點就通的心靈感應,讓岳雲不加思索的打出了鼓點,也彷彿敲打在二十位水手的心上,正在苦苦支撐的他們精神一振,豎起了耳朵,傾聽著身後船頭上傳來的每一個字。
這幾個字的魔力,嶽震自己也始料未及,剎那間他覺得自己猶如一支蘸滿了油脂的火炬,在燃燒的渴望中瞬間被點燃。
“撼山易!”
數千名圍觀的將士屏住了呼吸,注視著岳家軍船頭上仰天怒吼的少年。這一刻,這少年宛如一尊怒氣衝雲霄的天神,雙手擎天,威風凜凜、煞氣騰騰。
嶽震覺著積蓄在身體裡的能量噴薄迸發,將上衣爆成縷縷碎片跌落船頭,滔天的氣勢感染著船上的每一個人。岳雲退後一步,高舉著鼓槌等待著進攻的訊號;二十位水手整齊的單膝跪立,弓著腰身如二十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撼山易!”‘咚咚咚’
“撼岳家軍難!”‘咚咚咚咚咚’
沒有人刻意的指揮,岳雲忘情的舞動著臂膀。雙臂像一具呼呼轉動的風車,鏗鏘的鼓點伴著嶽震的吶喊滾滾而來。
“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二十二個聲音凝聚為一輪圓圓的振盪波,擴散而去穿透著數千個心房。原本擠在船上姿態各異的岳家軍將士,猶如聽到了一聲號角,都筆直的站立起來。
“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加入的聲音越來越多,聲浪愈來愈大。
黃佐其實早就回到自己的坐船,目睹了從開始到現在的整個過程,不禁想起了岳飛元帥的那句話:“黃兄率部來投,岳飛感激不盡,但貴部要想真正的溶入岳家軍尚需一個契機。”
望著周圍船上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黃佐知道這個契機就在眼前,但他已經顧不上想很多,只是昂首挺胸揮舞著拳頭聲嘶力竭的吶喊著。
‘洞庭雙蛟’的老二焦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喊,只是覺得喊著喊著,鬱積在胸口的悶氣不見了,心裡亮堂舒服了很多。
老大焦挺也在喊,心潮也像聲浪一樣起伏跌宕。遙想當年與黃老大結義共抗楊麼,轉眼已是幾十年過去了,再想想因為歸順朝廷的事,和黃大哥發生的爭吵。焦挺頓覺羞愧難當,直到此時他才算明白,黃大哥為什麼要歸順,為什麼會選擇嶽帥和岳家軍。
撼山易!撼岳家軍難!
焦挺啊,焦挺,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打家劫舍的水匪,你已經是堅若磐石的岳家軍了。
明年清明回鄉掃墓時,你可以跪在老孃的墳前挺起脊樑說:“娘啊!兒子們現在是岳家軍的兵。”
刀山箭雨裡不曾動容的鐵漢子,不知不覺中熱淚模糊了雙眼。
排山倒海的聲浪中,同是軍人的韓正彥很激動也很無奈,事到如今賭賽已經顯得微不足道。早就知道岳雲難纏的很,誰知他家的老二更是個狠角色,與岳家父子生於同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