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往側門走的時候,那麼巧看見郭氏和楚月瑤在前面走,看不見兩人的表情,只能看見郭氏領著楚月瑤的手,在耳邊諄諄教導著。
夏天穿的薄,從背影郭氏緊繃的肌肉都能看得出來,母女倆有多緊張。前後走著四五個丫鬟婆子。
楚恪寧稍微慢了點腳步,覺著差不多她們的馬車該走了,才走到了側門。卻不料看見郭氏冷著臉就站在那裡,楚月瑤的馬車已經走了,郭氏應該是不去。顯然自己剛剛走到後面,郭氏是知道的,專門在這裡等著自己。
看見了楚恪寧,郭氏眼珠子都凸出來了點,卻不說話,對她的行禮也冷臉不作聲,用一種陰鷙的目光看著她上車。
馬車都已經出了衚衕口了,楚恪寧還覺著後面有雙眼睛跟著一樣,著實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看楚月瑤的打扮,應該是被傳召進宮了。
晉王府位於城東的南枝衚衕,一個五進的宅子,從外面看和‘王府’兩個字完全不相干,普普通通的一個宅子。
候在側門的婆子引著楚恪寧來到了上房院,進門就看見老王妃坐在上面的紅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晉王居然也在,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母子倆全都笑吟吟看著楚恪寧。
楚恪寧忙上前斂衽一禮:“參見老王妃……”
旁邊一個婆子已經過來攙扶住了她,老王妃笑著道:“楚大姑娘請坐。”
楚恪寧還是趕緊給晉王福身行禮,只是那婆子攙扶著,只蹲了蹲便被扶起來,過去坐在了晉王對面的椅子上。
老王妃笑著道:“冒昧的請楚大姑娘來,大姑娘是不是覺著奇怪了?”
楚恪寧忙道:“老王妃青眼,是我的福氣,我在家也無事做,能陪老王妃說說話,學些規矩,求之不得呢。”
老王妃一下便笑了,看了一眼晉王,笑道:“我就說,這姑娘話不多,但說出來一句叫人聽著就格外的舒服。”
又對楚恪寧笑道:“請你來,也是因為馬車裡那話,你說我身體是有些不妥的,需要找個大夫正經調養調養,只是我想來想去也沒個合適的,倒是不如找姑娘妥帖,一來也是你看出來的毛病,二來,你來看病了還能陪陪我,你說話我愛聽呢。”
楚恪寧稍微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他們在京城的處境,找不到放心的大夫也有可能。便道:“老王妃既開口了,我原不該辭,只是醫術尚淺,實在怕耽誤了老王妃的病情,到時候我可真萬死難辭其咎了。”
“哪有那麼嚴重。”老王妃笑道。
晉王穿著件石青色的杭綢長衫,靜靜的坐在對面,現在才問道:“大姑娘,你不是說母親身體並無大的病症,只是需要調養?”
楚恪寧忙點頭:“對,並無大病症。”
晉王鬆了口氣,笑了道:“既然如此,楚大姑娘就不要推辭了,說起看病,母親反倒是希望有人能多陪著,說說話也是好。”
話都說到如此,楚恪寧哪裡還能推辭,只能道:“如此我就斗膽答應了。”
老王妃失笑道:“瞧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說著問道:“大姑娘是從哪裡學的醫術?針灸的手法嫻熟的很,我那天著實難受,經你針灸之後,這兩天都覺著心裡不那麼燥了。”
楚恪寧笑道:“只是因為之前身體不好一直看病,又閒的沒事總愛問東問西的,大夫來了便詢問半天,又看了看書,厚著臉皮請人家大夫指點我……人家不想教都不行,就這樣學了些,也不敢說懂醫術了。上一次在府門口,實在是壯著膽子給老王妃針灸的。”
這番話老王妃明顯不信,笑著道:“楚大姑娘也太謙虛了。”
這就不在說這個,詢問了一下老太太身體如何,前天在府裡頭看著倒是精神不錯。
楚恪寧自然說,老太太好得很。
如此閒聊了一會兒。
晉王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面,神情輕鬆自在,倒是再沒說話,只笑吟吟的喝茶。
一杯茶吃完,老王妃這才道:“請楚大姑娘來,還有件事請你幫忙。前天在府上的時候,楚大姑娘也看見了,皇上命人給晉王診脈,診了脈之後就開了方子,這方子……”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楚恪寧苦笑道:“想勞煩楚大姑娘給晉王診診脈,然後看看方子妥當不妥當。”
楚恪寧一下恍然了。
難怪有些突兀的請自己來,是因為不放心皇上給晉王開的方子。
晉王想來在京城確實沒有可信任之人,起碼看病的大夫沒有他完全信任的,所以才找自己,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