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坊主嚇了一跳,忙跪在地上,以頭觸地,哆哆嗦嗦地道:“王……王爺息怒!草民也不想啊。只是前幾個月收入實在不好,甚至入不敷出,草民並非不想發他工錢。而是在等轉運之際,到時再一併發於他啊!”
“少來糊弄本王!你穿著綾羅綢緞。吃著醬肉肘子,你會沒錢?本王問你。韓大一月工錢幾何?”李鈺哼了一聲,怒氣衝衝的問道。
“回……回王爺,韓大一月兩錢銀子……。”那坊主縮著脖子,顫巍巍地道。
“兩錢銀子?”李鈺歪著頭想了想,他似乎對錢財並無甚概念,也不知這兩錢銀子究竟多少。
於是他朝齊雲鶴招了招手,齊雲鶴忙走了過去。
兩人嘀咕了一會,李鈺整個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本王問你,這隻醬肘子價值幾何?”李鈺陰沉著臉,走到桌子邊,端起醬肘子問道。
“回……回王爺……兩、兩錢銀子……。”坊主額頭上冷汗涔涔,哆哆嗦嗦地說道。
“好,兩錢銀子買了個醬肘子,你他孃的有錢去買醬肘子,竟然沒錢發工錢?”李鈺端著醬肘子,掂量了幾下,突然罵罵咧咧地連盤帶肘的對著坊主拍去。
啪的一聲脆響,那盤子頓時裂成了兩半,那坊主腦門上頓時流出一行血水。
“王……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草民知錯了,草民這就將工錢發給他,王爺饒命則個!”那坊主被拍的腦袋發暈,額頭上血水順著腦門直接滴了下去,他哪裡敢去擦,只有拼命的磕頭求饒。
“現在發工錢?如今韓大已經死了,你現在發工錢有個屁用?孃的,本王生平最痛恨欺凌弱小之輩,今日遇到本王,你就等著倒黴吧!”李鈺啊呸了一聲,抬腳朝坊主踹了過去。
李滄海詫異地看了眼李鈺,此時的李鈺與之前儒雅的形象,簡直天差地別。
不過,這倒讓李滄海對他升起了些許興趣。
“嘖嘖,這王爺平日裡看起來文質彬彬,卻不想竟也是個好打不平的主啊!”李滄海心中暗自說道。
那坊主不過是普通百姓,又豈敢頂撞李鈺?
那真是李鈺踹過他左腦袋後,他還主動把右腦袋伸過去,讓李鈺接著踹。
看著李鈺絲毫不顧及形象,齊雲鶴頓時苦笑起來,他忙走上前去,低聲說道:“王爺,矜持!這裡還有很多人呢!”
李鈺這才反應過來,忙做出一副斯文的樣子,尷尬的朝李滄海咧了咧嘴,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風輕雲淡地道:“罷了,本王也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這荷官既然是你傢伙計,又莫名其妙的死在你這裡,你這當掌櫃的自然是要給些賠償。”
李鈺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道:“唔,本王就罰你賠償他五十兩銀子!如何?”
“五……五十兩?”那坊主頓時愣住了,這五十兩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怎麼,你嫌少啊?”李鈺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皺眉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賠他一百兩好了,你要是還嫌少,咱們可以慢慢地往上加,如何?”
說著,李鈺還對著那坊主擠了擠眼。
那坊主哪裡還敢說個不字,他生怕自己再多嘴,賠償的可就更多了,忙不迭的點頭:“一百兩,不少,一點也不少。”
“記住,一百兩,一個銅子也不能少。”李鈺搖著摺扇,淡淡地道。
“不敢,絕對不敢,草民這就去取。”說著,那坊主忙一路跪著後退,慌慌張張的朝後堂跑去。
片刻過後,那坊主從後堂走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十兩一錠的銀子,共十枚。
“這是一百兩銀子,請王爺過目。”那坊主腦袋上種起好大的包,他顧不得擦血,恭敬地將托盤抬過頭頂說道。
李鈺哼了一聲,直接將那些銀子給兜了起來,走到韓氏面前,道:“這是韓大的附葬費,你拿著。”
韓氏淚痕漣漣,忙跪下給李鈺磕頭:“民婦謝過王爺,王爺的大恩大德,民婦只有當牛做馬來報答。”
李鈺眼中浮現出不忍之色,他忙扶起韓氏,嘆道:“本王不要你的報答,這是你應得的,本王只希望你好生教養孩子就足夠了。”
“民婦一定會好生教養他。”韓氏用臉頰貼在懷中嬰兒臉上,哽咽道。
“王爺,你做了件好事,為何你看起來似乎並不高興?”李滄海見李鈺神情索然,不免有些疑惑。
李鈺嘆了口氣,深深地道:“即便是得到了補償,又能如何?這孤兒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