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輕輕地一聲,其中卻有不可違逆的威嚴。
“姑母,我自己來。”上官月緩緩起身,面向關靜萱,與她對視了一會兒後,稍稍低下了頭,眼睛一閉,拉開了斗篷的繫帶。斗篷隨著繫帶的鬆開,一下就落到了地上,鋪散開來。
關靜萱剛才只是一瞥,並未發現上官月有什麼不妥,嗯……最多注意到了她眼睛、鼻是紅的。這會兒她站直了身,關靜萱才發現,她居然是披著斗篷的,這個季節披著斗篷,要不就是她身虛,要不就是……為了遮擋些什麼。
斗篷落地的剎那,關靜萱確定了,斗篷的存在是因為後者。破的近乎襤褸的衣裳,以及這樣的衣裳之下那掩藏不住的點點淤痕。
德妃和上官月都帶著些期待地等著關靜萱的反應。鄭皇后雖不期待些什麼,但也同樣等著關靜萱的反應。
關靜萱的反應是愣了好一會兒後,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倒吸冷氣的聲音,稍稍冷靜之後,關靜萱試探地問,“上官姑娘這是……”
上官月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德妃的嘴角慢慢地翹了起來,因為掩藏不住的笑意,鄭皇后眉頭微微蹙起。
“被歹人糟蹋了?宮裡還有人這樣膽大?居然連上官姑娘都敢欺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膽了。”
聞言,上官月的臉色一僵。鄭皇后和劉嬤嬤突然想笑,只有德妃怒不可遏,“關靜萱,你都在胡八道些什麼?”
關靜萱卻似沒有看到、聽到德妃的怒火,只有些疑惑地繼續,“難道是我誤會了?上官姑娘這不是被人糟蹋,只是不心摔了一跤?那也摔得太慘了,瞧這衣裳破的,都快趕上路邊的乞丐了。”
“不是糟蹋,是寵幸。”德妃再聽不得關靜萱的瞎猜,徑直把答案了出來。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裝傻,已經成親一載有餘的婦人,居然能把月兒身上的傷痕看做是摔傷,難道就這麼不像嗎?
“寵幸?”關靜萱的眼睛瞪得溜圓,一副很難相信的模樣。
德妃見她應該是明白了,正想正題呢,卻見關靜萱看她的眼神頗為古怪。慕容霖寵幸的是月兒,關靜萱這個丫頭看著她做什麼?莫名其妙。
“皇后娘娘。”
“阿萱,你。”
“沒事沒事。上官姑娘就算做了皇上的嬪妃,私底下應該還是可以喊德妃娘娘‘姑母’的吧?”後頭那句話,關靜萱自己覺得只是嘀咕、腹誹的話,卻不想,因為殿中寂靜,全被皇后娘娘、德妃和上官月她們聽了去。聽關靜萱這麼,德妃簡直氣地快要吐血。
“關靜萱!”
“妾身在。”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寵幸月兒的不是聖上,是太。太慕容霖!聽懂了嗎?還需要本宮再和你重複幾遍嗎?”
“方謹言……不,殿下和上官姑娘?”關靜萱重複了一下,而後失笑,“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是你太有盲目的信心,殿下會待你一心一意呢,還是覺得我們家月兒配不上殿下?”
“上官姑娘家世、人品、容貌皆為上等,怎麼可能配不上殿下。”
“那不就得了。德妃覺得關靜萱還算識相,這話得實誠。
“可是……不論是殿下,還是上官姑娘,不是都不該做這樣沒有分寸的事嗎?這是……”關靜萱一邊拼命搖頭,一面艱難地,“無媒苟合,銀亂後宮?上官姑娘這樣的人品,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關靜萱的那八個字,讓上官月臉上的血色迅速的消失。
德妃的臉卻被氣得一下漲紅,這關靜萱這話,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臉啊。
“來人,掌嘴,給我狠狠地掌嘴。”這話,德妃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此刻的關靜萱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可害怕的,因為她的都是實話。如果慕容霖和上官月真的有了什麼的話,那就是‘無媒苟合,銀亂後宮’!他們都不要臉了,她還顧忌什麼口德呢?
張皇后私以為德妃這事做的不妥,落人口實也是難免。只關靜萱,確實有些伶牙俐齒了。
“德妃,這兒是本宮的坤寧宮,要耍威風,回你的永和宮去。”
“皇后娘娘,她羞辱月兒,抹黑太,您難道沒有聽見嗎?”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其實皇后娘娘更想,既然親怕被人,那就別做。既然做了,就別怕人。做了壞事,還想要好名聲,天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德妃確實是想要兩全的,她任由上官月幾近衣不蔽體地站在那兒,對著關靜萱道,“……那個水榭是月兒到宮裡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