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把心一橫,運足了力氣開始朝著屋頂某一處攻擊。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韻覺得自己的衣服溼了無數次,又被蒸騰的火焰給烤乾了。而力氣也隨著那一次次的炙烤緩緩流失著。但,屋頂上卻也只出現了一個淺淺的白點。
她覺得大約過了好幾個世紀了,實際上卻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
轟隆一聲,承載著她身體的橫樑塌了。女子纖細的身軀朝著煉獄火海一般的地面墜落了下去。
下方的地面幾乎已經叫火油給浸透了,摔下去便只能是死。唐韻身子在半空裡翻轉,斜刺裡撞向了東側的牆壁。再借助牆壁反彈的力量飄了出去。
終於,落在了一隻碩大的纏枝落地花瓶的後頭。
這花瓶很大,是個蘑菇的形狀,便如一個天然的傘蓋。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方才魚嘴裡噴射出來的火油並沒有落到這裡。這小小的方寸之間,便也成了此刻屋子裡面唯一的安全地帶。
唐韻一落了地便將身子給緊緊的蜷縮了起來,方才一心記掛著找出路並沒有覺出來,四下裡的溫度居然已經到了如此驚人的程度。
她也說不出到底是熱還是不熱。總之,這會子她似乎已經不會出汗了。衣服也再沒有溼過,意識卻漸漸有些模糊了。
高熱加上脫力已經將她的神經給蹦到了極限,隨時都會斷掉。
“嘭。”
正在模模糊糊的時候,耳邊似乎有巨大的聲響傳了來。好似有什麼東西落了地,但如今那樣大的動靜在她耳朵裡面聽起來,也不過就是細微的蚊子哼哼一般。
“唐韻。”仍舊是細弱的蚊子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陡然間響了起來:“你死了沒有?”
她扯了扯唇角,有心想要回一句禍害遺千年,老子才不會死。可惜,她發現她已經發不出丁點的聲音。
“沒死就應一聲。”那人分明並沒有多少耐心:“我數五個數,沒人我就走了。”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奄奄一息的女子突然抬腳,將那碩大的花瓶一下子給踹到了。
咣噹一聲巨響之後,她便徹底沉入到了黑暗之中。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睡的極其的不安穩。似乎始終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整個人眼看著就要被烤乾了。渾身上下說不出哪裡疼,疼的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不斷用什麼東西沾溼了她的唇瓣。卻始終不肯叫她痛痛快快喝一次水。
每每這個時候,她就會在心裡問候一遍那人的祖宗十八代。也不知問候了人家多少次祖宗,這一日,唐韻終於睜開了眼睛。
清眸朝著四下裡飛快的掃過,眼前的景象瞧起來異常的陌生。而這房間裡面,只有她一個人。
她皺了皺眉,昏倒之前的事情立刻就浮現在了眼前。到底是誰救了她?
“阿休?”她試探性的喚了一句。
才一開了口她才驚覺出,自己的聲音居然如此的粗鄙難聽。乾澀的便如同有人在拉動著生鏽的鋸條鋸木頭。
“呵呵。”有女子冷而媚的聲音慢悠悠響了起來:“你的心裡除了他還有旁的人麼?莫非這普天之下就沒有旁的人能夠叫你信任?”
正文 622 包紮什麼的不能走點心
“誰?”唐韻吃了一驚,屋子裡還有旁人?不可能啊,怎麼沒有瞧見呢?
耳邊傳來緩慢的腳步聲,眼前有模模糊糊一團人影漸漸清晰了起來。唐韻這才發現,此刻所在的房間是一個裡外套間。那人,原先一直在裡間待著。
“看起來,你這一次傷的太重。無論是警覺性還是觀察能力都差了好多呢。”女子語氣中半分都不客氣。
唐韻眯了眯眼並沒有否認。
她比誰都清楚,那個女子說的非常正確。她此刻何止是警覺性差了,連手指頭都不能動彈一下。渾身都軟綿綿的,只怕這一身功夫都有可能就此廢了。
“郎中說,人若是醒了就可以喝水了。”一隻粗瓷大碗抵在了她的眼前:“喝吧。”
“……如歡?”唐韻的目光順著那隻碗漸漸朝上滑去,這才瞧清楚眼前站著的人是誰。
“怎麼,瞧見是我救了你很驚訝?”
唐韻沒有說話,她當然驚訝。到底是誰救了她,她設想過很多的可能,獨獨沒有想到會是如歡。
“我並不是去救你。”如歡淡淡說著:“救你不過是順道罷了。”
唐韻眨了眨眼睛,如歡便皺了皺眉頭:“你不喝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