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叫她知道了後果,她依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樣做。
此刻的唐韻正坐在蕭王府接待貴客的大廳裡頭,盯著眼前滿滿一院子的女人多少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她已經習慣了戰鬥,如眼前這般做出來的虛假溫馨看起來只能叫人覺得噁心。
要說起來蕭廣安那個人別的本事沒有,找女人的本事卻真真是一流。這才幾年不見後院裡的侍妾就增加了不是一個半個。
“我說,這位王妃娘娘怎麼這麼傲氣。咱們姐妹都說了半晌話了理都不肯理人呢。”
唐韻緩緩掀了掀眼皮,說話的女子頂多也就二十歲。
長著尖尖一張瓜子臉,一雙眼睛雖然明亮眼尾卻也是尖尖上挑著的,帶著幾分狐狸一般的媚色。薄薄一張唇塗了豔紅的胭脂,鮮豔的櫻桃一般,叫人看見了就想要啃上幾口。而最最醒目的則是她唇邊長著的一粒芝麻大小的黑痣。
那種痣原本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美人痣,但長在這個一臉媚色的女人臉上,卻只叫人覺得厭惡。
那女人顯然瞧見唐韻正打量著她,也並不覺得懼怕,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唐韻。
“我與王妃娘娘是初次見面,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心直口快的人,說話有什麼不中聽的您可要擔待呢。”
唐韻緩緩收回了目光:“你可以不要說。”
女人:“……啊?”
她顯然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這麼一個反應,一時之間愣了一愣。之後狐媚的眼底便出現了那麼一絲惱怒和狠厲。
“雖然您是王妃,卻也不過是個填房。”女人眼睛一眯,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鄙夷:“咱們王府裡頭的貴人可多了去了。先不說出了一位侯夫人,單單是太子妃娘娘就夠叫人羨慕的。”
女人勾唇一笑:“前些日子太子妃娘娘也回來了一趟,可比王妃懂事多了。”
唐韻瞧了她一眼,這女人一臉的張狂,原本是個姨娘麼?卻穿著打扮的相當講究,一看就是個得寵的。
要說蕭廣安這些年也真是沒長進,選女人的眼光越發的差勁了。這樣沒腦子的貨色都能給選在了身邊來?
四下裡一片詭異的寂靜,女子得意的一笑,只當是眾人被自己的氣勢給驚著了,嘴唇一勾便打算要再說些什麼。哪裡想到卻叫憑空裡一道嬰兒響亮的啼哭給打斷了。
眼看著女子臉上的張狂一下子就消失了個乾乾淨淨,當下就起了身朝著身邊的奶嬤嬤喝道。
“你怎麼看著哥兒的?這會子怎麼就哭起來了?快把哥兒抱給我瞧瞧。”
唐韻半眯了眼眸,表示懂了。
蕭廣安好色卻也不是沒見過美人。這個女人雖然長的不錯,但這樣的腦子慣常是不可能進了王府這樣的地方興風作浪的。而她之所以這麼得寵,原來是因為這個孩子。
蕭廣安子嗣單薄,而世人又只當蕭景堂已經亡故了多時。這種時候,男丁對與他來說簡直比命都金貴。所以,這個女人若是生了個兒子出來,也就不難理解她怎麼就能得了寵。
只是……這個時候,蕭廣安居然還能再生出個兒子?
“秋彩。”唐韻緩緩開了口:“是我記錯了規矩麼?什麼時候姨娘居然可以自己教養哥兒了?”
北齊的等級制度森嚴,姨娘妾侍生了孩子,女子可以由自己撫養。但,若生的是男孩,地位低的則沒有撫養的資格。必須要將孩子交給地位高貴的正妻或者側室來撫養。
“小姐並沒有記錯。”秋彩微笑著說道:“咱們北齊從來就沒有一個姨娘親自教養哥兒的規矩。”
這一句話便如同在油鍋裡倒進了一大瓢的涼水,女子立刻就炸了。
“你……你說什麼?你算什麼東西,居然……”
“扶柳,給我打!”
她的話尚沒有說完,便給淹沒在了冷然而低沉的女子聲線當中。
“是。”一聲響亮的應諾,有俏生生一條身影衝了出去。速度之快叫人難以想象。
下一刻便是啪一聲脆響,之後就是女子的尖叫。
定睛瞧去,那美豔女子捂著自己半邊面頰已然傻了,之後便是扯著嗓子一聲死命的嚎。
“你這個賤婢居然敢打我!”歇斯底里的一聲,女人整張面孔都扭曲了。
“打你是輕的。”女子的腳步聲走進了廳堂。
唐韻側目看去,梁平妃正抄著手一步步走了進來。她的身邊跟著個將近十歲的粉雕玉琢的孩子。那孩子穿著得體的一件寶石藍的袍子,雖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