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盯著白羽瞧了幾眼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內傷果真是沒有好利索,殺人的動作可是慢多了。”
“你是個瘋子麼!”
即便秀娘子此刻受制於人,並不影響她對眼前女子作出的評價。她這一輩子哪裡見過這樣的人?
“你不懂,我是真的憂傷。”唐韻皺了眉,連聲音裡頭都帶了幾分愁苦。
她真的愁啊!
旁的人不知道,她哪裡會不知道?白羽的內傷的確沒有大好,若是換在了從前,殺這些人的時候即便頭都滾了下來也未必能瞧見半點鮮血。這會子卻是血腥遍地,慢的不是一點半點。
想到只有她自己去練一練他給她那個看上去很隨便的內功心法之後,才能徹底的治好她。她怎麼能不憂傷?
秀娘子當然不能夠體會她此刻的心情,只覺的今日是落到 了一個瘋子手裡頭。同樣也是憂傷的很。
“你……為什麼沒有……。”
“你是說你在地道燈油裡頭和院子裡脂粉中下的那些化功散麼?”
唐韻勾唇一笑:“真是奇了怪了,你主子吩咐你抓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將我的底細好好的跟你講一講呢?”
她將薄薄的劍鋒貼著秀娘子脖頸慢悠悠剮蹭著:“我這人旁的本事沒有,最喜歡的卻是……下毒。所以,你那些個手段早就是本郡主玩剩下的。”
“那……。”秀娘子突然閉了口。
連她引以為傲的化功散都沒有半點用處,還能指望什麼旁的手段管用麼?
“小姐,好了。”
唐韻抬了抬眼,白羽正踩在一地鮮血之上。
他的劍並沒有如往日一般抱在懷裡,而是倒提在了手裡。劍尖上有硃紅色的血珠紅豆一般滾落,卻也不過滾了那麼幾下,雪亮的劍鋒便再度成了一汪秋虹。
好劍!
唐韻忍不住讚了一聲,樂正容休魂部的好東西不少,她也見了不少。但,白羽這一把劍絕對不比樂正容休任何一件藏品遜色。
“把劍收一收。”唐韻慢悠悠說道:“不要嚇著了人。”
“恩。”白羽右手沒有動彈,左手一動,卻是拿著劍鞘撞上了手裡的劍。
唐韻眯了眯眼:“你受傷了?你受傷了!”
幾乎就在這話出口的同時,她便已經斷定白羽是真的受了傷了。他的劍是拿著一片衣角緊緊綁在了自己手上固定著。起先雖瞧著白羽身上渾身是血她卻並沒有怎麼在意。還想著是那些打手的血濺了上去。
如今看來竟不全是,而是他分明自己受了傷。剛才之所以會拿著劍鞘往劍上去撞,完全是因為他的右手已經抬不起來了!
唐韻一皺眉,猛的抬手將不知從哪裡摸出來的一枚丹藥塞進秀娘子口中,扯著她朝著白羽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
白羽搖頭:“沒事。”
“沒事是怎麼回事?”
白羽抿了抿唇,似乎真的不大擅長解釋這種事情。見唐韻逼問的急,才慢悠悠回了一句:“林子裡,遇見了些埋伏。”
唐韻點了點頭,難怪白羽來的這麼慢。原來是遇見了事情拖慢了腳步。
看來,想要算計她那人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歹毒呢。竟是打算將她這邊的人直接斬草除了根,所以才會派了人想要將白羽也給解決了。
她突然覺出了幾分後怕,幸好她今日帶來的是白羽。若是秋晚和秋彩就……危險了。
“白羽。”她面色鄭重了幾分:“這次回去之後我會盡快學習你交給我的功法,你且再耐心等幾日。”
“恩?”白羽抬頭,蔚藍的眸子中似乎燃起了難得一見的光亮,卻是稍縱即逝。還是如他往日一般只淡淡應了一句:“好。”
“秀娘子,請吧。”唐韻朝著蜷縮在門口動也不動的女子掀了掀下巴,做了個請的手勢。
自己則先走在了她的身邊,撿了個乾淨的凳子坐了下去。
“我可並沒有點你的穴道。”
秀娘子抬起了頭,面前女子正巧笑倩兮端坐在黑漆漆一張椅子上。那椅子做工很有些粗糙,又不過是隨處可見的木頭。叫她坐在上面,竟無端端的覺出了幾分高貴。
她狠狠嚥了咽口水,如今這個屋子裡頭剛剛死了不少的人。即便你沒有瞧見那遍地的鮮血,還能聞不到那刺鼻的一股子血腥味麼?
那人居然……還能作出那麼一副端莊優雅的樣子來?
秀娘子突然便從心底裡生起了一絲冷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