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萱齒關越發的緊了幾分,一張嘴唇都成了青白的顏色,直到嚐到了滿口的血腥。
“殿下。”她低聲說道:“您就沒有想過,宣兒有可能是被陷害的麼?”
“柳明萱!”屋子裡啪一聲巨響,宗政鑰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身邊的雕花茶桌上。接下來便聽到噗通一聲悶響。
飛雪在外頭聽得心驚肉跳,伸手便準備去推門。
“我勸姑娘你最好老老實實站著。”福祿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這個時候進去,無非便是多搭上了一條性命。”
“可是我家小姐……。”
福祿嘆了口氣:“安榮郡主與殿下自小一塊長大,雜家便也從不將你當作外人。聽雜家一句勸,郡主是個聰明人,你這會子進去絕對幫不了她!”
飛雪抿了抿唇,眼睛仍舊瞅著緊閉的門扉,滿目都是擔憂。
福祿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郡主是個有大造化的貴人。”
屋子裡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什麼都聽不到了。連帶著院子裡頭都是一片寂靜。飛雪瞧了一眼身邊的福祿,那人胸背挺的筆直,一臉的閒適,顯然早就習慣了這個陣仗。
她便也緩緩低下了頭,心裡卻半點不覺的輕鬆,總覺的這日子真是難捱。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門吱呀一聲開了。飛雪打了個哆嗦立刻跪了下去,只看到男子烏黑髮亮的鹿皮靴子自身邊走過,踩在青石的路面上發出的聲音很是清脆。她的心便也跟著那一下下的腳步聲飛快的跳著。
“撤了。”
耳邊傳來福祿淡淡的一聲吩咐,飛雪一下子驚醒了過來:“小姐!”
正文 118 師父,徒兒想‘死’你了
“咣噹。”屋子裡一聲悶響,只看到黃花梨的雕花茶桌被柳明萱一把推倒。桌子上的茶盞便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那一聲脆響落在人的耳朵裡只叫人覺的毛骨悚然。
“小姐。”飛雪嚇了一跳飛快地說道:“您這是怎麼了?太子殿下還沒有走遠呢。”
“呵呵呵呵呵。”屋子裡傳出女子歇斯底里的一陣大笑。
飛雪側目看去,柳明萱正靠在牆壁上緩緩滑了下去癲狂的笑著,面孔之上極是猙獰。哪裡還有半分往日裡冷月一般的端莊?
“沒有走遠又如何?”她冷笑著說道:“他心裡何曾在乎過我?”
飛雪一愣:“小姐,你在說什麼?”
柳明萱一把抓起書架上的花瓶狠狠扔在了地上:“良娣,為什麼我只能是個良娣!我這麼一心一意的為了他,在他心裡就只能做個妾麼?”
柳明萱這般癲狂的樣子飛雪哪裡見到過?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眼看著她將書桌上的硯臺也給抄在了手裡。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飛雪趕緊衝了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奴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您這會子一定得清醒啊。您若是垮了,那個女人就該得意了呢。”
“唐韻?”柳明萱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一絲諷刺:“怎麼就忘了她呢?估計連她都沒有想到,我們這般的爭來爭去,到了最後卻是便宜了別人。”
“別人?”
柳明萱緩緩放了手,再度如冷月一般的高貴起來:“我付出了這麼多,怎麼能叫人這般的踩在腳下作踐?”
她抬手理了理散亂了的頭髮:“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呢?那人說到底還是與唐韻更加親近一些,也是時候叫她知道那人的存在了。”
飛雪眨了眨眼:“小姐您在說什麼呢?奴婢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你不需要懂。”柳明萱淡淡說道:“該懂的人自然會懂。這乏善可陳的日子總算是要熱鬧起來了。”
她眸光漸漸堅定了起來:“總有一日我要讓他們都看到,我柳明萱才是天下間最厲害的那個人!”
……
此刻的唐韻可不知道她又被人給算計了,她比誰都要緊張的多。
自打樂正容休突然出現了之後,再度如從前一般強勢霸道的將她直接給拎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頭。
從那個時候開始,唐韻就成了個小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那人。可那人卻連正眼都不曾瞧過她,始終冷著一張臉不斷翻閱著手中的卷宗。
眼看著天色已然擦了黑,連星星都已經悄然探了頭出來。唐韻的耐性終於給耗光了。
“師父。”她站直了身子:“殺人不過頭點地,總的給人個痛快不是?徒兒到底是怎麼惹著您了,您也給句痛快話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