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說陸澈在裡頭跟她做什麼卿卿我我的事,我是不信的。陸澈既當日容不下顧茗,便不會看上個與她相似的女子,嶽彤之所以能留在宮裡,多半還是太后授意。這兩個人在裡頭,多半也只是尋常問話。若我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反倒顯得我小氣了。
將這些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通,我方揮一揮手,命她退下,由小玉扶著安安心心地走了進去。
陸澈的書房朝陽,白日裡光線極好,才走到門口便能將裡頭的景象看得真真切切。
我與小玉蹙在門檻外頭,都有些呆。只見陸澈的手裡確是拿著筆,卻不是在批摺子,而是在給對坐的嶽彤描妝花呢!再觀二人的神情,旁若無人般皆是喜悅。
倒是我顯得冒昧了。
一時間,也不知該進去呢?還是識趣地退走。
正覺站得久了有些腰痠,執筆的陸澈卻忽然回過頭來,頗自然地開了口:“盈盈,你擋著光了。”
我這才回過神,趕緊往邊上讓了讓。
陸澈認真地盯著嶽彤的臉頰看了看,大約覺著光線正好,又扭頭專注地描那朵半成梅花去了。
嶽彤瞧著我站在外頭,模樣極是羞澀,欲起來行禮肩膀又被陸澈壓著,只好乖乖坐在那裡,軟聲軟氣地道:“皇后娘娘萬安,嶽彤不便行禮,還望娘娘恕罪。”
我尷尬得很,訕訕地道:“無妨無妨。”
這句說完,書房內外便再無人說話。
眼下兩人正忙,定是沒空搭理我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叨擾下去。碰巧斜眼瞄見小玉手裡的披風,趕忙道:“入秋天涼,我怕皇上政務繁忙顧不上身體,特地來送件衣裳。”語畢又推一推小玉:“把披風放下,咱們回去。”
她頗懂得察言觀色,默默地進去將披風放下,便默默地隨我走了。
☆、嶽彤上門
一路無話。
回到宮裡,小玉卻聒噪得很:“娘娘,今兒您去送衣裳,皇上定是窩心得很,只是當時忙沒來得及誇你。”
見我只撫著肚皮發呆,她又道:“娘娘您別想多,這一切多半都是嶽彤那個狐狸精想出來的。”說著又撇撇嘴:“長得像顧氏也就罷了,就連爭起寵來也跟顧氏一樣一樣的,還敢不給娘娘行禮,真是太氣人了。”
說完睨我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道:“不過娘娘,皇上與妃嬪畫個妝花描個眉也是常有的事兒,您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我將桌上的茶水推過去些:“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歇一會兒?”
她搖搖頭:“我不渴。”語畢似明白什麼似的,立馬苦著臉道:“娘娘,我不是在寬慰你,我只是……”
我接下去:“只是吵得我頭疼,都沒法好好想事兒了。”
我之所以不說話,就是在思忖方才這事兒,我覺得這事兒蹊蹺得很。
陸澈本不待見顧茗,如今卻將這個不知道是不是顧茗的女子留在宮裡,還毫不避諱地與她在廣明宮中畫妝花,不是十分奇怪嗎?
偏生到了小玉這裡,便倒成了我在吃醋。
我瞪著她道:“你一回來就呱唧呱唧說個沒完,外頭的人知道了還不曉得要怎麼說我這個皇后小氣呢!你只當沒有這茬,日後也不許再提。”
她被我這麼一訓,瞬時收了聲。
接下來的日子,昭純宮裡仍舊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在外頭看來,什麼事也沒有。
倒是有意無意地,傳進來不小的風聲。
一說:“原以為皇上與娘娘是大燕國伉儷情深的典範,不想嶽彤一進宮便將皇上的魂兒都勾走了,短短半月便從采女混到了才人,再看看其他一同入宮的采女,可是至今連皇上的面兒都沒見著啊!”
一說:“嗨!這就是命!誰讓嶽才人長得像太后的侄女兒呢?太后的侄女兒顧茗你們都見過吧?打小就與皇上親近,要不是宮裡莫名多出個鄉野來的皇后,這皇后之位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一說:“是是是,我在宮裡呆了二十年了,皇上與顧茗可是打小就玩在一塊兒,要不是顧炎造反,顧茗說不定早就被封了什麼妃什麼嬪。皇上如今之所以寵著嶽彤,說不準是念著顧茗哪!”
再一說:“照理講罪臣的妻女都要留在宮裡做個官奴,但顧茗偏生被流放了出去,我看多半是皇后的主意。”
又一說:“對對對。皇后娘娘嫉妒心重,連嚴大人的女兒和太后的侄女兒都能弄出宮去,眼下這個嶽彤多半也長久不了。眼前不對付她不過是懷著皇嗣不得空,再過兩月產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