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能暴露本性,唯恐會連累陸清清和蘇伯公。
她靜靜的凝視了一眼劉太醫,又將視線投向老太監,悠悠揚揚的開了口,儘量學著陸清清口中的蘇涼,聲線清淡寡歡,“不必確認了。”
她深深的嘆了口氣,將身上的被褥掀開,翻身下了榻。
等穿好靴子之後,她才看向老太監和劉太醫,將剩餘的話一字不落的說完,“我是女兒家,不必再確認了。”
劉太醫和那老太監皆是一愣,陸清清身子一僵,寬大袖袍下掩藏起來的手指指甲嵌入掌心,目光泛淚,“世子……”
鬱唯楚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能多說,免得被當作知情不報者就不好了。
蘇涼身世坎坷,命運淒涼。
她鬱唯楚身世也沒有太好,但好歹自自幼年起不愁吃穿,也不必將自己的腦袋時時刻刻送到刀口下,稍不留神些就怕被人給砍下來了。
而現在她頂替了蘇涼的身份,沒有蘇涼居安思危的意識,也不存在那樣的習慣。
又或者說……她從未想過,要以蘇涼的身份繼續存活於這個世界。
是以女兒身的身份被人識破,那也是常事。
更何況,她和官家人本身就犯衝,從被鳳瀾接回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料定會有這麼一天。
躲不過的,始終躲不過。
欺君之罪,這個罪名很大。
鬱唯楚被老太監帶來的人帶走了,直接關押天牢,等候處置。
陸清清不能攔,也攔不了。
天子做事,她雖非普通百姓,但也並非是能力過人權勢滔天的權臣,可得護住蘇涼。
……
蘇府府外的官兵已經全都撤回了,陸清清回府衝向蘇伯公的屋子,卻是沒尋到人。
而後管家聞聲而至,這才與陸清清道了句,方才王爺身邊的人前來府邸,說是讓伯公等一會便入宮面聖。
沒想到鳳瀾的動作這麼快,估計是一開始就遣人來了蘇府。
陸清清的面色微微發白著,“那現在呢,伯公入宮多久了?”
“約莫一刻鐘了罷,清清姑娘問此事作甚?”
一刻鐘之前,蘇涼還在客棧,正和劉太醫他們周,旋。
陸清清緊緊的抿著唇角,看來王爺都是算好時間的。
難道鳳瀾已有對策,還是此事……就是他安排的?
她的眉頭緊鎖,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非但不覺得輕鬆下來,反倒覺著胸口壓抑的厲害。
“清清姑娘,清清姑娘?”
管家皺著眉頭喚著陸清清,喚了好幾聲才聽她失聲的啊了一聲,而後眨了眨眼睛道。
“沒什麼,去後廚拿點世子愛吃的過來,我給她送過去。”
管家還不知道鬱唯楚已經被尋回,也不知她現在出了事,眸色湧上喜色,連聲應著是。
宮裡宮外看似平靜無波,實則已經水深火熱。
鳳瀾被宣入宮良久,跪在地上也良久,便連一把年紀曾戰功赫赫的蘇伯公也跪在地上好一會了。
劉太醫和老太監回宮覆命之後,納蘭天子當即震怒,立即下令讓大理寺卿明日將蘇涼推出去斬首示眾。
現在夜色昏暗,霧靄沉沉。
不方便行刑。
蘇伯公頭髮發白,跪在地上,強忍住痛心的平述出聲。
“皇上,一切都是老臣的錯,若非老臣昔日閒暇時間太少,唯恐吾兒唯一的血脈被人暗算,為保蘇涼小命,這才謊報她是男兒身,求得皇上賜為南離世子,身邊終日有人護著,不易出事,也不至於落得今日還無法說出口,還請皇上免去她死罪,老臣願一力承擔罪責。”
“你住口,”老皇帝依舊怒不可遏,“若不是你連親兒子都為我納蘭做出了犧牲,朕現在第一個尋的就是你!”
蘇伯公朝老皇帝跪下叩首,“皇上便治老臣的罪罷,此事與蘇涼無關,她當年年幼,又怎能有自己的判斷,全都是老臣一人指使,還請皇上莫要降罪與她。”
蘇伯公唸叨的讓老皇帝心煩不已,“來人,把蘇伯公帶下去清醒清醒。”
他看著蘇伯公,一雙閃著精光的老眼定定在凝在蘇伯公的身上,“你曾救過朕,欺君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改日再來罰你。”
蘇伯公年長老皇帝十幾歲。
但卻曾捨生忘死救過老皇帝一次。
以至於等老皇帝而立之年登基之後,破格讓他的兒子成為納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