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荀久驀然想起在無人島上的那一夜,也是大雨傾盆,他在打坐的時候內息不穩直接一口血噴出來,緊接著便暈厥了過去,那個時候,她替他看過脈象,是內腹受損的跡象,想來不是在楚國商船上與人打鬥時損耗過度就是他在控猴的時候不慎損了心脈。
離開的時候,他貌似還沒有痊癒。
思及此,荀久眼神溫軟下來,“阿笙,你老實告訴我,你手臂上的傷與你當初在無人島上的內傷可有關係?”
扶笙眼眸有片刻的波動,再看向她時,添了幾許笑意,“是我剛才不小心……”
話音還沒落下,就遭到了荀久狠狠一記斜眼,“怎麼個不小心法,你倒是與我仔細說說!”
沒聽見扶笙答話,她又偏頭問:“我聽聞有的人在練功的時候若是走火入魔,情況不太嚴重的話就會放血以保持靈臺清明,你方才是不是……”
扶笙狹眸眯了眯,將頭微微偏往一邊,緘默不語。
荀久一見他這反映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離十了。
他當初在無人島上內腹受損一定與控猴有關。
控獸並不是每一個會武功的人都會有的能力,控獸的人必須擁有超越常人的技能,比如……語真族的靈術,巫族的巫術。
可扶笙並不是這兩個種族的人,除了靈術和巫術,到底還有什麼術法能讓他有辦法控獸呢?
荀久想不通,便不再深究,滅了燭臺後掀開錦被,放下鮫綃寶羅帳後摘了頭上的海水紋白玉簪和衣在他身側躺下。
這個舉動,讓扶笙驚了一驚,他回過頭來,屋內已經陷入了昏暗,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卻能感覺到她嬌軟的身軀正與自己並排躺在這一方床榻上,似乎所有的擔憂全都在頃刻之間消散,沒多久就傳出均勻安謐的呼吸聲。
扶笙輕輕莞爾,伸出另外一隻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又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裡挪了挪,這才闔上眼,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小農場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
一夜暴雨過後,竹林間早早就升騰起輕柔薄霧,晨陽漸升,柔光從軒窗照進來,碎開一夜的黑暗。
荀久昨夜睡得極其安穩,夢中似有一團溫軟輕柔的氣息包裹著自己,清幽的冷竹香一直縈繞在鼻尖,堪比安神香。
睫羽微顫,荀久緩緩睜開眼,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自己腦袋枕著扶笙的一條手臂,腰上環著他受了傷的那隻手臂,而他本人正在熟睡中,睫毛垂下兩片陰影,更襯得肌膚瑩潤如玉。
荀久大驚,忙掀開錦被檢視他受傷的那隻手臂。
雪白繃帶上被大片血跡染紅,如今已經乾涸了。
咬了咬下唇,荀久心中懊惱,她睡覺多動,這一點還是招桐告訴她的,想必是昨天晚上動得太厲害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才會在不得已之下環住她的腰身。偏生她睡覺總不安分,許是翻身的時候又牽扯到了傷口致使血液滲出。
難怪睡夢中總覺得周身像被一團溫軟的氣息包裹住,卻不曾想到是他。
看著繃帶上的殷紅血跡,荀久頓覺刺目,動作輕柔地將他的手挪下去放平,準備再去肖老那兒找紗布回來給他重新清洗包紮。
沒想到她這一動,反倒驚醒了他。
悠悠睜開眼,扶笙透過軒窗投射進來的朦朧光影看清了坐在身旁的女子,烏髮披散開來,黛眉凝出兩彎橫翠,面似明珠新月生暈,美眸流轉間,眼尾曳出風情萬里。
意識到兩人正躺在一張床上,扶笙原本清淺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下腹的燥熱如同燎原星火見了風,一發不可收拾,望向她的目光裡多了灼灼之色。
荀久丁點兒沒意識到扶笙的氣息變化,只歉意地衝他一笑,“不好意思啊,我睡覺可能有些不安分,這就起床打清水來重新給你清洗包紮。”
徹底掀開錦被,她身子一轉就要下床,手腕卻突然被他抓住。
荀久沒坐穩,一個後仰倒下來,身子順勢一翻,膝蓋不小心撞到了他臍下。
扶笙皺眉悶哼了一聲。
荀久再不經人事也曉得自己碰到了什麼東西。
呼吸驟緊,荀久迅速縮回腳,神情慌亂無措。
行醫多年,她對男人在晨間的這種反應再明白不過,她只是沒想到,他反應會這般明顯。
手腕被扶笙抓住,荀久動彈不得,掙扎著動了動,她無奈道:“阿笙,你胳膊受傷了,我得替你包紮。”
扶笙帶火的目光並未從她面上移動半分,呼吸越來越急促,氣息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