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千依捂著胸口拼命喘咳,她幾乎能感覺得到自己連心臟都在顫抖,裡面全是對荀久滿滿的恨意。
她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荀久這樣的女人,嘴毒,心更毒,笑意盈盈的面容下全是毒,她更不明白秦王究竟看上了荀久哪一點。
“小姑,泡了這麼半天,你不覺得水涼麼?”荀久驚奇道:“莫非你體質特殊,天生喜歡泡冷水浴?要不要我去冰窖給你取點冰來?”
荀久這一說,千依才真正意識到浴桶裡的水的確是在逐漸轉涼了。
浴桶旁邊的小几上只擺放著一套寬大的睡袍,並沒有女子衣裙,衣裙在荀久手裡。
想了想,千依還是決定先放下兩人恩怨,等換了衣服再說。
站起身從浴桶出來,把浴袍裹在身上,千依拿掉門閂,沉聲對著外面道:“進來。”
荀久還是站著不動。
千依皺了眉,“方才不是一直吵嚷著讓我開門嗎,怎麼現在不進來了?”
“你叫誰進來?”荀久將靈巧地將衣裙收到身後,挑眉看著她。
千依沒說話,美眸裡怒氣翻湧。
荀久嘖嘖兩聲,“雖然我比你年輕了五歲,不過按照輩分,你還是得喚我一聲‘七嫂’,女皇陛下最討厭不懂禮貌的人了,若是你進了宮也這般不會喊人,那她肯定得發怒。”
也不知怎的,千依每次一聽荀久提起女帝就會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懼意。
收起全身顫意,千依心不甘情不願地低喚,“七嫂。”
“啊?”荀久伸手掏掏耳朵,“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
“七、嫂!”千依咬著牙,齒縫間艱難地又擠出兩個字。
荀久笑看著千依,她很肯定如果自己再重複一遍沒聽見,千依能立即衝上來將她給撕碎。
荀久是個懂得適可而止的聰明人,得見千依已經氣得臉色發青,她很滿意了。
把衣裙拿出來遞給千依,荀久道:“小姑,雨停了,我得陪著阿笙去宮裡見女帝,你要不要一起?”
千依死死瞪她一眼,動了動唇沒說話,“嘭”一聲狠狠關上門以後徑自去換衣服。
這時,長廊那頭傳來季黎明的聲音,“表妹,千依好了沒有?”
荀久轉過身,見季黎明也沐浴重新換了一身衣服,她道:“再稍等一下,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急事?”
“也沒什麼。”季黎明走過來站定,眼睫微垂,壓低了聲音,“我就是想回去問一問爺爺當年知不知道這件事。”
“哦”一聲,荀久沒再繼續往下問了,畢竟這是季黎明的家事,又關乎他的身世,說得多了只會給他補刀,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表妹,我聽子楚說你們還要進宮?”季黎明斂了情緒,緊張地看著荀久,“是不是準備向女皇陛下說這件事?”
荀久很不忍心地點點頭,“這件事,女帝是最該知道的人,更何況她身邊能人眾多,我們能瞞她一時,瞞不了一世,早晚她都會知道,還不如趁早對她說出實情,然後問一問她準備如何處理。”
季黎明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聲音含了祈求,“表妹,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
“當年的事,千錯萬錯是我姑母……是季太妃的錯,能不能請求女皇陛下儘量不要牽連到季家?爺爺雖然為人清冷,但一直以來不管我如何頑劣他都在很耐心地教我,二嬸孃更是對我有養育之恩,對於我來說,他們才是我最親最近的人,我不想親眼看著季府就這麼受到牽連。”
季黎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是糾結,看得荀久也跟著難過起來。
“表哥放心。”荀久寬慰地笑道:“女帝並非不講理的人,更何況你還有個好兄弟阿笙,只要阿笙多勸勸,女帝那邊興許會從寬處理的。”
“那就……多謝表妹了。”季黎明滿面感激。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荀久有些不習慣,嗔他一眼,“我還是喜歡你以前那種瀟灑恣意的性子,如今一句謝謝出口,我們之間的距離不知道生疏了多少,怎麼,你還真準備與我割袍斷義,恩斷義絕?”
“當然不是!”季黎明趕緊道:“私自調換皇室血脈是死罪,然而被交換的人又是真正的季家二少,這件事爺爺當年不可能不知道,我是擔心季府會因此受到連坐的大罪,故而請你幫幫忙,你若是能想辦法讓女帝不對季府動手,那就等同於救了季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既是救命恩人,自然當得起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