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明就坐在荀久旁側。
荀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低聲問:“你這般看著我作甚?待會兒阿笙可要醋了。”
“你這丫頭說得什麼胡話!”季黎明突然笑了一聲,“難不成本少還會同兄弟搶女人不成?”
自千依進府的一天直到現在,季府上下都沒人見季黎明露出過笑容。
是以,季黎明這個舉動直接讓季芷兒和二夫人呆愣了。
隨後,季芷兒冷哼,“連自己的表哥都勾引,果然是個狐狸精!”二哥數日來心情不好,無論誰勸說都沒用,如今才見了荀久這個小賤人一面就有說有笑的,可不正表明荀久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麼?
季芷兒這句話很小聲,卻一字不漏地傳進了扶笙耳朵裡。
扶笙轉眸,滿是冰冷之氣的眼風盯了季芷兒一眼。
季芷兒嚇得渾身直哆嗦,趕緊偏移開目光,再不敢多一句嘴,餘光卻很不服氣地瞪了荀久一眼。
荀久全然當作沒看見。
這時,扶笙開口問兩位太嬪,“季太妃的情況如何?”
顧太嬪笑道:“府醫說了,太妃娘娘是落水受了些風寒,再加上昨夜落水受到驚嚇,靜養幾日就好,並沒有大問題。”
柳太嬪不屑地輕哼,“你說這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從畫舫上掉下去,哀家懷疑當時有人心懷不軌想要害姐姐,秦王可得讓人好好查查,否則弄得人心惶惶的可不好。”
顧太嬪遞了個眼色給柳太嬪,示意她閉嘴。
柳太嬪權當沒看見,依舊喋喋不休。
昨夜的宮宴是扶笙全權負責的,柳太嬪那樣說,一方面是在責怪扶笙沒盡到責任,出了這等變故,另一方面,柳太嬪也等同於懷疑這件事本就是秦王讓人暗中做的。
在座的,無論是荀久、季黎明還是其他幾位世家夫人,只隨便一聽就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頓時人人變了臉色。
顧太嬪更是恨鐵不成鋼地再度瞪了柳太嬪一眼。
柳太嬪回望著顧太嬪,低聲咕噥,“你看我做什麼,我又沒說錯,若非昨夜的防衛出了問題,姐姐哪裡就能這麼掉下去?”
顧太嬪無奈地低嘆一聲,沒接她的話。
柳太嬪這些話等同於挑撥瑞王和秦王的關係,顧太嬪還不傻,如今是女帝的天下,後宮又都是男妃,她們這些先帝妃子若非是曾經誕下了皇子公主,根本就沒有資格待在永寧宮,秦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她一個小小太嬪能左右得了的?
這樣一想,顧太嬪也懶得管柳太嬪了,她愛說就讓她說去,否則自己多嘴反倒招來災禍。
“柳太嬪此言差矣。”門外傳來一個輕輕淺淺的聲音。
來人著一襲雨過天青色錦袍,步履輕緩地慢慢走進來,原本溫和的眉宇此刻頗有些不悅。
正是瑞王扶斌。
待到廳裡給扶笙行了禮之後,他才轉眸看向柳太嬪,“昨夜本王亦在畫舫上,親眼所見母妃是因為不小心才掉下去的,柳太嬪方才的話意有所指,具體指的是什麼只有您自己清楚,但眼下是在本王的府邸上,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言論。”
柳太嬪皺了眉,“哎我說你這孩子,哀家這是在給姐姐討公道,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怎的還反過來責怪哀家了?”
顧太嬪默默揉了揉額頭,眉眼間露出幾分憂色。
眾位夫人皆是一臉擔憂。
季府二夫人笑著打圓場,“總歸都是為了太妃娘娘好,太嬪娘娘和瑞王就都各自少說兩句吧,今日咱來瑞王府的目的可不就是盼著太妃娘娘好麼,如今曉得她平安無事,那不安心了,至於太妃娘娘落水的原因,既然瑞王都說是意外了,那就再沒有什麼好爭論的。瑞王府雖然不是我家,但我也是瑞王的姑母,今日便做一回主。”
二夫人說著便站起身來,笑著道:“各位夫人既然來了,還請留在府上用完飯再走,如今這個時辰,想必飯菜已經備好,諸位就請隨我去飯廳吧!”
荀久看了一眼二夫人崔氏,再看一眼季芷兒,頓時有些無語。
崔氏明顯就是大家主母風範,反觀季芷兒,生母的優點她全然沒學到,只學了一副小家子氣,整天飛揚跋扈,驕縱蠻橫。
季芷兒這性子,倒和季太妃有得一拼。
若非季太妃只有一個兒子瑞王,荀久幾乎要懷疑季芷兒才是季太妃親生的了。
崔氏方才那一番話,讓眾位夫人暗自鬆了一口氣,紛紛站起身來。
要知道,與秦王坐在一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