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太妃開口閉口一聲又一聲地罵著蘇清語“賤人”,瑞王終於忍無可忍,霍然站起身,佈滿血絲的雙眼內怒意翻騰如巨浪,逼近季太妃後揚起巴掌毫不留情地揮了下來。
“啪——”
巴掌的響亮蓋住了季太妃罵罵咧咧的聲音。
季太妃不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額頭撞在桌角上,不多時便有鮮血流出來。
半邊臉頰被打腫,嘴角的血跡混合著額角流下的鮮血,頓時讓季太妃眩暈不已,只覺得眼冒金星,看不清楚當前情形。
半晌後,季太妃才從怔然中回過神來感覺到疼痛,捂著傷口,她痛呼,“明哥兒,明哥兒,哀家的頭好痛,你快去請太醫!”
瑞王冷眼看著她。
請太醫?
他巴不得她現在、立刻、馬上嚥氣!
“明哥兒,你快去啊!”季太妃還在痛呼,鮮血覆蓋了她的半邊臉,有一隻眼睛已經睜不開,另一隻半眯著,透過眼縫看向瑞王,聲音滿含求救。
“太妃娘娘……”瑞王蹲下身來,冷冷看著癱坐在地上痛得險些打滾的季太妃,聲音冰寒至極,“當初清語難產的時候,她是否也同現在這般哭著喊著求您去找太醫,去找穩婆?”
季太妃聞言後身子一僵,爾後再度透過眼縫瞧著瑞王。
大概是這一撞讓她的神智恢復了幾分清明,她突然伸出另外一隻手,喘著大氣驚呼:“你不是明哥兒,你是蘇清語那賤人派來報仇的對不對,你到底是誰?”
瑞王恍若未聞,從懷裡掏出一把造型別致精巧的銀角梳,繞到季太妃身後,不由分說揪住她的頭髮開始梳理,力道極重。
季太妃額頭受了重傷,全身虛弱,此時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瑞王狠狠揪住頭髮。
“母妃……”瑞王違心地喊道:“您還記不記得兒臣有多久沒為您梳頭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梳齒狠狠戳過季太妃的額角傷口,銀角梳上染了大片血跡,傷口更是被他這一舉動再度撕裂開來,痛得季太妃直叫喚。
屋外的大丫頭們聞聲後心中一驚,爾後面面相覷,忙過來敲門,“瑞王殿下發生什麼事了?”
瑞王死死揪住季太妃的那隻手並沒有鬆動半分,反而越來越緊。
“啊——”季太妃已經痛得不知道作何反應,只能一聲接一聲撕心裂肺地喊。
外面的大丫頭們焦急不已。
瑞王若無其事地對著外面道:“母妃犯病了,本王正在勸慰她,你們不必進來,免得傷及無辜。”
大丫頭們聽到瑞王的聲音,便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心中仍有忐忑,但太妃娘娘犯病的樣子,早上她們都是親眼所見的,誰也不敢輕易接近半分。
再度對視一眼,大丫頭們又退回了原位守著。
瑞王手中的動作還在繼續,沾染了鮮血的銀角梳每梳理一下都如同撕下了季太妃的一層皮,每梳一下,都必定會帶出幾串血絲。
季太妃原本烏黑的頭髮沒多久就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血紅色,血液分散凝固在髮絲上,看起來分外猙獰恐怖。
空氣中充斥著鐵鏽般的血腥味,非常刺鼻,但在瑞王看來,這是興奮和快意的味道。
“母妃,你可知錯?”瑞王還在不緊不慢地為季太妃梳理,只不過力道更加重,梳齒都是抓著頭皮層而過的,看著她腦袋上不斷湧出的鮮血,瑞王眼中露出興奮的光。
“放過我……”季太妃終於受不住哭了出來,她一哭,眼淚便混合著臉頰上的血水將原就猙獰可怖的面容劃出扭曲蜿蜒的血痕。
“求求你放過我……”季太妃幾乎發不出聲音,“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讓人推倒蘇清語,不該在她需要穩婆和太醫的時候視而不見,不該……不該重重踢在她的小腹上。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好痛……”
季太妃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卻因為瑞王的不放手而不得不將脖子後仰,聲音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顫意。
季太妃認罪的那一番話,每一個字都好像冰渣子戳在瑞王的心臟上。
他很難想象當時的清語該是如何無助,如何絕望。
那個時候,她一定很希望他在身邊,哪怕只是見最後一面也好。
可是……
想到這裡,瑞王重重攥緊了手裡季太妃沾滿鮮血的頭髮。
季太妃痛得冷汗直流,汗液與血液混合,傷口處刺痛一陣接著一陣,她已經說不出話,之前還能掙扎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