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義帶著進宮的藥箱開啟,幸好之前所用的外敷藥桑皮線繃帶銀針一應俱全。
讓宮義褪去衣服平躺在竹榻上,荀久伸手就要去幫他解開繃帶。
宮義面色微變,目光不著痕跡往臨窗而坐的扶笙身上瞄了瞄,嘴裡忙道:“久姑娘,我還是自己來罷!”
“你這是做什麼?”荀久見他掙扎著要自己拆繃帶,不滿地伸手將他摁回去,神情不悅,“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你這樣亂動很容易牽引傷口崩裂出血的,如若你不想活了,那我不攔著!”
宮義見她突然之間嚴肅臉,再加上傷口確實疼痛,他沒有力氣再掙扎,索性閉了閉眼睛不再說話。
荀久搬了個凳子坐在竹榻前,正準備幫宮義拆除繃帶,忽聽得臨窗位置扶笙道:“徵義,去幫久姑娘拆繃帶。”
荀久一愣,回過頭就見徵義不知何時已經進了門,萎靡的神情預示著吐得不輕,想必那一盆肥肉已經給他造成了深深的陰影。
徵義這次學乖了,多一個字都不肯說,只應了一聲“是”便迅速走過來,動作利落地替宮義拆了繃帶。
荀久垂眼望去,大概是宮義的身體素質太好,拆線後又折騰了一夜,傷口竟未全部崩裂開,只是區域性冒著血珠子。
她迅速淨手後扎針止痛止血按照之前的流程重新給宮義縫合了傷口。
一切做完後,她額頭上已經布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站起身,荀久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你便是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幫你拆線了,你是不知道,缺德事兒做多了我要折壽的。”
“多謝久姑娘了。”難為宮義還能保持清醒道謝。
荀久回過頭,身側突然遞過來一方雪白的錦帕。
看到評論區有人問,衣衣在這裡統一解釋一下,劉權在《攜子》重陽節失蹤的時候是六歲,而他來到久久家的時候十歲,所以這中間隔了四年,四年的經歷,足以讓一個人性情大變。
ps:《攜子》背景大梁,新文背景大燕,劉權是從大梁失蹤以後輾轉到了大燕的,我在舊文有說過。
《攜子》是本文系列文,感興趣的親可以去看看,而舊文跟過來的親們表捉急哈,故事得一步一步發展,我造你們最期待西宮的粗線,更期待葉痕、長歌那一對與久久阿笙見面,唔,想想有點小激動,莫方莫方,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第四十一章 抱緊我!
荀久定睛一看,那錦帕也並非純色雪白,四角邊緣有暗銀曼陀羅像水紋一樣徐徐展開,只不過針法極其細膩,粗略掃過容易忽視。
視線轉向遞過錦帕的那隻手,潔白修長,冰雪雕琢一般,指尖都好像泛著淡淡的熒光。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完全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頂鑽級冰美人,無論哪一個部位,都生得恰到好處,增減不得。
“請你擦了哈喇子,而不是盯著我的手流口水。”
耳邊碎冰般清冽的聲音頃刻將荀久的神智拉回來。
“自戀狂!”荀久暗罵,難道這帕子不是拿來給她擦汗的麼?難道她剛才有盯著他的手犯花痴?
伸手接過,荀久突然鼻腔癢癢,好在她動作利落,趕緊以錦帕掩唇打了個噴嚏以後順勢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一整套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半分不猶豫。
扶笙:“……”
徵義盯著被“遺棄”在地上的錦帕,忽然有些肉疼——那可是苗疆進貢、每年僅產兩匹的冰蠶絲錦,秦王府再有錢也買不到。
可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疼一下,再不敢嘴賤說出來,畢竟之前的教訓陰影還在,吐了幾十次以後,感覺嘴裡依舊還有油膩肥肉的味道,估計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想碰到任何葷腥肉類。
宮義在荀久將錦帕揉成一團的時候愕然了片刻,默嘆一聲終於肯閉上眼睛放心睡去。
當事人荀久卻毫無知覺自己剛才扔了一條等價於普通農戶生活十年所需銀子的寶貝,掏出自己的帕子擦了額頭上的汗珠,她抬起頭一臉假笑對著扶笙,“我為女帝請了脈,你也帶我去見了劉權,那我們之間的交易完成了,自此各不相欠。”
說罷,她衝著扶笙拋了個媚眼,嘴角上揚,笑眯眯又道:“想我的時候能用手解決的話就別叫人了,傷身體。”
把藥箱歸還給徵義,再順便把宮義的帷帽摘下來放好,荀久走得很乾脆,給眾人留了個瀟灑的背影。
“殿下……”徵義呆呆看著荀久下樓的身影,再瞄一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