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邢墨的聲音依然潤澤如玉。
“一千兩。”老闆娘伸出手,示意給錢。
葉蓮燈炸了:“你怎麼不去搶!”
“不住拉倒!老孃逼你們了嗎!”
老闆娘暴躁地回應,手掌一翻,“啪”的一聲拍在櫃檯上。
然後她直接無視兩人,拿出了一枚銅鏡來,用連葉蓮燈都要甘拜下風的技術開始描眉。
而邢墨依舊雲淡風輕,甚至準備要掏錢了。
……
平家村到底有多少怪人!
邢墨就這麼聽話的要乖乖給錢嗎?不是說沒錢嗎?
這家破店冷清異常,怕是除了葉蓮燈二人之外就沒有其他顧客了,這多半是拜老闆娘的暴脾氣所賜。
葉蓮燈生性倔犟,想坑他們?當她三歲嗎?
她攔住邢墨的手,止住他的動作。
隨後,她也學著老闆娘的方式,一掌拍在櫃檯上:“五十兩,不住拉倒!”
你兇,本姑娘比你更兇!
聞聲一震,老闆娘眉頭畫歪了,一條黑線直直拉入了鬢角。
但老闆娘似乎成功被嚇到了,她並沒有上一次那樣憤怒。她停下手上動作,依舊相當不耐地扔了一隻鑰匙到櫃檯上,嘴裡卻只是碎碎罵了一句:“真是見鬼!”
葉蓮燈心說,我還見鬼呢!五十兩不過是和其他店同等的價格。
不管怎麼樣,砍價成功,她有些小興奮地拿起鑰匙,揚眉示意邢墨:“快,給錢。”
隨後,一張一千兩的銀票輕飄飄地放在了櫃檯上。
葉蓮燈懷疑邢墨瘋了:“大哥,你沒病吧?”
邢墨道:“如此甚好,我們可以多住幾天。”
他又對老闆娘道恭和道:“大娘,我們可能要在這裡住一個月,還望你能打個折。”
老闆娘低頭擦拭眉角,眼都沒抬:“滾滾滾,樓上青字間,別擋著光。”
邢墨聞言一笑,向樓上緩緩走去。
葉蓮燈打死邢墨的心都有了:“喂,你不是隻有一間房的錢嗎?”
邢墨用沁人心脾的聲音欠扁道:“對呀,本來只能住二十天,多虧大娘人好,讓我們可以多住十天。”
葉蓮燈無話可說。
她覺得,他和那黑店老闆娘是一夥的!
她正忿然,腳下一空,樓道的一階木梯被踩斷了……
邢墨急忙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繞是葉蓮燈也驚魂甫定,沒有注意到邢墨的動作,忍不住道:“黑店都沒這破!”
邢墨似乎也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樓下老闆娘扯著嗓子大罵:
“唧唧歪歪個啥?你倆住不住,我這兒還就是黑店了,不住滾,磨嘰個啥德行。”
“……”
……
樓下。
瞧見二人終於上去了,老闆娘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老闆娘的手很纖細,她打起了算盤。
店內十分冷清,許久沒人到這兒來住店了,她算的自然不是這份賬目。
不知道她在算什麼。
她的動作很快,快得竟讓人只能看到虛影,那手勢像是在彈撥激烈緊張的琴曲。
然後,她停了下來。
眉心一擰,又重新拿起算盤。
核對一遍數目後,她將算盤放回原處。她的動作很輕,木質的算盤卻在她的輕嘆中顯得很沉重。
她閉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隨後,她走向內裡的大堂。
大堂內並不如店外看到的那般陰冷髒亂。在昏黃燈光的照耀下,整潔的桌椅反射著淡淡暖光。
她在大堂邊角一處站定,然後腿高高一抬,蓄力充分後猛地一踢面前的桌子。
“來客人了!給老孃幹活,樓梯又破了,你修的什麼爛東西,起來!燒一壺水去!”
桌下,縮躺著一個枯瘦的小二。
小二聽見熟悉的叫罵聲,懶懶翻身打了個哈欠,旅店裡頓時溢滿了酒味。
“死結巴!臭死了!”
……
小店很怪。
葉蓮燈方才在外面看著,猜測店內不過盈尺之地,進來看過才發現樓閣內大有乾坤。
他們經過兩個拐角,走過二十幾間房,才找到了坐落在角落裡的“青字間”。
邢墨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後,微微含笑。
他好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