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浸在掌摑聲中的宮女好像聽到了什麼,僵直地轉過身來,看到葉蓮燈的那一刻立刻嚇得半死,頓時悉數跪了下來。
而那名女子似乎意識模糊,失去了支撐,立時跌倒在了地上。
宮女們齊聲道:“奴婢見過鄴王妃!”
葉蓮燈覺得腦袋裡嗡嗡一片,很吵。
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發生了何事?”
為首的宮女還算機謹,立刻解釋道:“回鄴王妃,這位是益王殿下剛迎娶的王妃,今日賞花的時候遇見了淩統領的妻子,按理說,姑娘應當對王妃行大禮,所以王妃便教了一下姑娘規矩。”
說話的時候,所有的宮女全部把頭死死地埋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葉蓮燈看了他們,沉默不語。
在長久的緘默中,她清晰地看到有幾個小宮女在不可遏制地顫抖。
良久,她開口,只道了三個字:“下去吧。”
紫衣女子似乎早就聽說過葉蓮燈、以及背後寧絕是如何對待那些冒犯她的人的傳聞,方才不知道她是誰,現下卻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僕從們起身後,立刻託著紫衣女子拔腿就走。
瞬間,偏僻的小徑上只剩下葉蓮燈和女子兩個人。
一臉屈膝打量眼前人,女子臉上紅腫一片。
“你沒事吧?”
“多謝王妃解圍。”
葉蓮燈伸出手將女子扶起。
她記得凌初,那是寧絕最忠實的心腹。
“你是凌初的妻子?你叫什麼名字?”
“妾名喚雁翎。”雁翎抬頭,眸中不見一絲怯懦,溫和平靜。
“你為何一個人出現在這裡?怎麼連隨侍的丫鬟也沒有。”
“王妃說笑了,外子節儉,我便也不喜奢華,從不需要人侍奉。”
葉蓮燈語聲淡淡,“宮中險惡,你一個弱女子,還是護好自身要緊,像這種是非多的場合還是少來為妙。”
“同為女子,王妃是這樣想的嗎?”雁翎微挑了眉,竟然質問起她來。
“若身處險境,無力時便自保為上,當你足夠強大存有餘力時,再遵從自己的內心伺機而動。”葉蓮燈語調依舊淡漠,但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敢問我這樣的問題,你也並不是一般女子吧。你若非池中魚,我這番話便不是說給你聽的。”
雁翎微愣,隨即施施然行了一禮,神情恭和:“妾受教了。”
衣襬翻動的聲音響起,一身黑衣勁裝的人落在葉蓮燈身後。
雁翎目中霎時光影流瀉:“初郎,你怎麼來了?”
凌初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衝著葉蓮燈微微點頭算是行禮之後,淡淡道了一句“多謝王妃”便拉起雁翎揚長而去。
葉蓮燈對此不以為意,這幾年她和凌初多多少少見過幾次,凌初雖是暗衛,但即便是在寧絕面前也一點也不見深宮最見怪不怪的諂媚奴顏。
但有一點卻一直讓她很在意,那就是凌初從來都在有意無意地迴避自己。
她不再多想,輕瞥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便徑直朝寧姝所在的朝含宮去了。
但葉蓮燈並不知道,高臺之上,寧絕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看著離去的葉蓮燈,對著虛空處啟唇問:
“她的記憶真得又回到了瀾熾的狀態?”
慕容涵秋出現在他身後,嗤笑出聲。
“有我在,你懷疑什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屬於別人的東西他們搶也搶不走。”
寧絕也笑了,“你這反語說得倒是極好。”
他拂袖離開了高臺,走近了大殿內,遣走了侍從,慕容涵秋也跟著走了過去。
“五年前,你將她強硬地帶回宮,最初的那一年她一直抵抗著藥性,記憶也處於十分混亂的狀態。期間,她常常回想起邢墨來,多次求死。但好在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一年後終於出現了轉機,她在舍死和多種名貴藥蠱的催化下開始認為自己叫做瀾熾,和你恩愛了兩年。只是兩年後美夢便消散了,不知為何她又想起了那段往事,在巨大的打擊中從城牆上一躍而下。我們不知又用了多少種藥物才將她救起,但是她卻將關於瀾熾的那段記憶悉數忘卻了,也忘記了有關沭陽的任何人,因為那是她的噩夢。”
寧絕含笑捏著指節,生生作響:“你說這些做什麼?”
慕容涵秋在大殿內輕盈地躍動,“我很好奇你究竟喜歡的是誰。沭陽初見時無憂無慮的葉蓮燈本人?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的瀾熾?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