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又拿起另一罈酒。
晶瑩的水珠順著他的喉嚨流下,打溼了領口和胸襟。
然後,他拿起刀,從雁翎身旁擦肩而過。
但走到牆壁那裡時,他又停了下來,淡淡道:
“別讓他看到我之後的樣子。”
雁翎嗤笑,又問:“他若找你怎麼辦?”
“無礙。”凌初聲音微微一滯,“其他人那裡我已經安排好了。”
雁翎又急切地問:“真得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那個人醫術那麼精湛,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去求他!”
“你以為蓮谷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嗎?”凌初又怒了,他的聲音一點點地發生了變化,但不甚明顯,“今後……好好活著吧,別再做以前那些事了。”
說罷,凌初便開啟了牆上的機關,直直地走出去了。
門外吹了一點風雪進來,帶飛了他寫好的字。
雁翎忙跑過去,一張一張地撿了起來。
一共有好幾張,第一張寫的是“斷雁”,第二張寫的是“飛雪”,第三張上寫的東西很亂,什麼“巾幗”、“鬚眉”、“光”、“人”、“惡念”、“生死”……
還有最後一張。
雁翎先是把其他的疊了起來,因為只有最後一張墨還未乾。
當摺好了以後,一看那兩個字,雁翎眼眶又溼潤了。
上面靜靜寫著兩個遒勁有力的大字——
“寧絕”。
…
昭德大殿。
副都御使聽了舜承帝充滿了殺意的一句話,並沒有被嚇到,而是愈加倨傲地重複道:“陛下不配為王!”
“殿下不配為王!”
“殿下不配為王!”
“哈哈哈哈哈……”
舜承帝忽然大笑起來,那聲音不知夾雜了多少了內力在裡面,群臣驚駭之餘,只覺得自己耳膜快被震碎了,連一些武將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笑聲還在繼續,舜承帝越來越放肆,不少臣子跌坐了下來,有一些年邁的老臣已經當場暈了過去。
“不配為王!你說不配就不配?”
舜承帝幾乎失控,如鬼魅一般掠了下去,逼近了痛苦地蹲在了地上的副都御使。
他在他面前咆哮道:
“朕是天子!朕是正統!朕能主宰一切,你說不配就不配!憑什麼!”
副都御使耳朵已流出了血。
緊接著,他一把攥住副都御使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年輕的大臣瘋狂地掙扎,卻無濟於事。
舜承帝又哈哈大笑起來,“你算什麼東西,朕是王,朕是君主!哈哈哈哈哈……”
副都御使快斷氣了,拼命地拍打舜承帝的手臂,但他的手臂卻固若磐石。
但不知怎麼的,舜承帝忽然鬆手,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
副都御使頓時跌在地上,拼命地向後退,“眾位前輩,快看吶,這哪裡是個仁君!”
舜承帝還沉浸在方才的訝異之中,此時反應過來當即兇光畢現,一掌要了結此人性命。
然後一盆花飛了過來,舜承帝立即閃開。
死裡逃生的副都御使當即哭著看向自殿外緩緩走來的男子:“殿下!您可算來啦!”
寧絕朝他揮揮手,副都御使便趁機跑開了。
“兒臣見過父皇。”寧絕拱手,笑容和曦。
“你果然沒死呢。”舜承帝並不驚訝,他往寧煜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揶揄道,“你二人居然會有同心的一天。”
“父皇已失信於群臣,我也失信與群臣,那就看誰今日能贏了,今後坐實這明君暴君之名。”
話音剛落,寧絕拔劍,舜承帝也立即拿出隨身攜帶的尋光和他一招一式地打了起來。
這是兩人第一次交手,父子相殘,著實讓群臣大開眼界。
連武將也自愧不如。
這場對決很難分出勝負,寧絕師從武林頂尖劍客李涼衣自然不弱,舜承帝的功力也相當霸道,兩人一時難分上下。
但舜承帝似乎失去了耐性,施招與他來開距離,大聲喝道:“三十六影衛何在!”
大臣們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吃過三十六影衛的虧。
舜承帝為防止大臣們脫離掌控,便培養了駭人聽聞的影衛們探尋他們的秘密,每一個都是絕頂高手,來無影去無蹤。
但是,這一次久久沒有迴響。
寧絕一笑:“父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