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想必雲昭儀很快就風光不再了。到時候皇后娘娘拿捏一個昭儀還不是很簡單的事。”
“紅袖說的極是。”皇后的奶孃莫氏端著一碗糖蒸酥酪進殿,“娘娘何苦為一個雲昭儀氣悶,說穿了也不過就是一個妾罷了。皇后娘娘您才是聖上的名正言順的正妻。”
蔣妙如看著身上穿著的正紅色錦裙,臉上的怒氣漸漸的轉成了一抹悽苦。她揚揚手,揮退了所有伺候的宮女。
“奶孃,我如何不知道這理?只是我心裡苦啊。”
莫氏也是心疼,莫氏從皇后一出生就伺候在身邊,說句實話,就連自家的小子恐怕都沒有皇后的感情深。但是為母難,為國母更難。皇后這一路上受過的苦,她都看在眼裡。眼看著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但卻仍是鬱鬱寡歡。
“這雲氏不就是仗著她在宮裡最是年輕貌美,待到之後選秀宮裡進了更多的花骨朵,她也猖狂不起來。”
皇后舀了一口糖蒸酥酪,就不肯再用,繼續和奶孃說話。
“可娘娘,聽說安太傅的大小姐安月也在選秀之列,會不會?”莫氏很是憂心,這安月可是有著京中第一美人之稱,況且安太傅曾是聖上的老師,更是德高望重。相比之下,這安月對娘娘威脅才更大。
蔣妙如也有擔心,但是卻並沒有奶孃這樣嚴重。她心裡很清楚,她的皇后之位非常的安穩,原因有三:一是她是聖上的髮妻,兩人之間即使沒有感情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二是太后,太后非常重視她;三就是她的孃家了,她的孃家不夠有權勢,但是勝在老實。安月的確身份高,但是當今聖上可並不是一個會容忍外戚弄權的。
“除了安月呢,還有其他出眾的嗎?”
莫氏的確是早就探聽過了,此時如數家珍。
“也有幾家出眾的,但老奴認為有一位柳小姐不得不妨。”
“姓柳?”
“是柳侍郎柳家的姑娘。”莫氏抿抿嘴,繼續說下去,“聽說柳家的姑娘花容月貌,有些神似雲昭儀。”
皇后反倒笑開了。
“那可是好。雲昭儀不是仗著聖寵作威作福嗎?若是有一個被一個跟自己相似但是卻比自己更加年輕的姑娘給奪了聖寵,豈不是精彩極了。”
莫氏想想,也開口贊同。
“娘娘想的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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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皇后想的,凌雲宮的主殿裡雲昭儀心裡的確有些不安,但是同時卻又非常的得意。得意自己現下是最受寵的,也擔心新來的秀女會分薄自己的寵愛。
“陛下,聽說最近皇后娘娘都在準備選秀的事宜呢。”
聽到這話,嘉元帝才抬起頭,手裡的書卻是沒有放下,似笑非笑的問。
“怎麼?”
雲若若咬唇,對眼前聖上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不滿。但她向來清楚,聖上寵她不過是因為她在聖上表現的非常懂事,懂得不該問的不問。嚥下嘴裡的話,笑靨如花的換了個話題。
“陛下,眼看現在都五月了,御花園的暖房裡竟然有一株西府海棠正含苞待放呢。臣妾自幼就喜歡海棠。”
說完,媚眼如絲的看向嘉元帝。
“不過一株花罷了。明日就讓御花園把這株西府海棠移栽到凌雲宮來。”
嘉元帝並不吝嗇,更何況眼前的人還算討得他的歡心。
雲若若笑容滿面,她知道明日裡這花一送來想必許多宮裡都會的到訊息,含苞待放,不就正好比喻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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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宮外都因為一道聖旨風起雲湧,一時之間竟然連向來眼花繚亂的各式宴會都少了些許。老太太特地尋了原來在宮裡當差的嬤嬤來交規矩。阿蔓每日都排的滿滿當當,一早起來就跟三房的兩姐妹一起去嬤嬤那裡學規矩,歇了午覺起來後,再照舊撫琴、作畫。午後或是跟著宋三太太或是跟著祖母學習。
如此便日漸消瘦了起來,連身邊的丫頭都看得心疼了起來。
“小姐,你這些日子又消瘦了。好些裙子都寬鬆了。”
阿蔓午睡起來由丫鬟們更衣,采薇給阿蔓束帶,就發現了。
采蘩也跟著應和。
“可不是嘛。小姐您這幾個月可太遭罪了。先是千里迢迢從江南迴京,也沒怎麼修養就又病了,現在每日又要學規矩。”
話裡帶了幾分的抱怨。
“不許胡說。”
阿蔓雖然嘴上斥責了兩個丫頭,但是心裡卻知道這兩個丫頭都是在心疼她呢。罵過了就勾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