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雖沒抬手比劃,但臉上清晰的寫著四個大字:
——我想試試。
魏憫垂眸看他,對上阿阮請求的眼睛,頓時沒了脾氣,“好,那就試試。”
烏神醫說了吃苦,那就不是唬阿阮玩的。
每日一次針灸,三碗苦藥。
兩個孩子如今都三歲了,每日過來請安時,總能看看阿阮在喝藥。
連一向鬧騰的魏殊都覺得有些不對勁,悄悄扯魏憫袖子,仰頭擔憂的問道:“爹爹是病了?”
魏憫搖頭,示意她別擔心,“爹爹是在治嗓子。”
魏淼扒著桌面踮起腳,偷偷往桌子上的藥碗裡伸了一根手指頭,蘸了藥汁,往嘴裡塞,砸吧嘴嚐了一口,小臉瞬間皺成一團,“苦!”
阿阮笑著伸手點他額頭,讓二九端水給他漱口。
——小饞貓,怎麼什麼都想嚐嚐。
阿阮喝藥時,兩個孩子就抬頭看他,見他喝了一大碗,齊齊抽了小口氣,好像喝藥的人是自己,苦的舌頭疼。
魏淼低頭從身上挎著的拳頭大小的布包裡,掏出灑滿糖霜的甜蜜餞,踮腳遞到阿阮嘴邊,奶聲奶氣,“甜的,吃了不苦。”
他身上的包,是阿阮特意縫的,裡面給他裝的都是一天的零嘴。
阿阮滿嘴的苦意,在含住蜜餞後,都覺得值了。
魏憫沉默的坐在一旁,看著三人沒有說話。
魏殊見魏淼從兜裡掏出蜜餞,立馬來了興趣,悄悄挪動腳步,繞到他身旁,伸手往他包裡探。
魏淼覺得不對勁的時候,魏殊已經得手,笑嘻嘻的將蜜餞往嘴裡一塞。
魏淼氣的跺腳,鼓起腮幫子瞪她。魏殊朝他做了個鬼臉,扭頭就往外跑,喊道:“淼淼,來追我啊。”
等兩個孩子打鬧著跑出去之後,阿阮才笑著看向魏憫,吐出嘴裡的蜜餞核,示意不苦。
魏憫自然不信他,但沒戳穿。
對於阿阮來說,其實吃藥還行,但針灸委實受罪。
烏神醫說,針灸利於疏通經絡,疼是疼了點,但效果好。
現在才剛入夏,一場針灸下來,阿阮卻是滿身虛汗,臉色蒼白。
阿阮針灸時,魏憫就守在一旁,見阿阮疼的咬牙,手指緊攥,手背露出青筋,只覺得那針是細細麻麻的紮在她心口上,疼的窒息。
魏憫以前光想著阿阮治好嗓子後的種種,倒是忽略了治療中的痛苦。她以為只是吃吃藥,沒曾想竟要遭受這麼大的罪。
阿阮身體疼,魏憫是心裡疼。這麼一場針灸下來,真說不清受罪的人誰。
阿阮怕自己針灸時嚇著兩個孩子,一般都會讓人帶他們出去玩。
今個不知道怎麼回事,魏淼跟魏殊捉迷藏時,就這麼闖進屋裡,看見被紮成刺蝟的阿阮,瞬間愣在了原地。
阿阮頭上脖子上插著細如髮絲的銀針,密密麻麻的,看著嚇人。
魏淼眼裡瞬間蓄滿淚,站在原地害怕的哭了起來,邊哭邊道:“爹爹疼,爹爹疼。”
藏在外面假山裡的魏殊聽見哭聲,立馬跑了出來,揚聲喊道:“淼淼?”
魏殊跑過來的時候,魏憫已經將哭的一抽一抽的魏淼抱了起來,抬手輕拍他的背,柔聲道:“淼淼不怕,爹爹沒事,不怕。”
魏殊停在門口,一眼望見阿阮,也紅了眼眶,猶豫著抬腳走進來。她不敢去阿阮身邊,瞥見一旁的魏憫,慌忙朝她跑過去,小手緊緊的攥著她的衣衫,仰頭詢問,“爹爹怎麼了?”
阿阮不能動,見自己嚇著了兩個孩子,也紅了眼睛,努力扯著嘴角朝兩人笑笑,示意自己沒事。
魏淼被嚇的不輕,小胳膊摟著魏憫的脖子,抖著肩膀,滿是哭腔的重複那三個字:“爹爹疼。”
魏憫抬手牽著魏殊,將兩個孩子帶出去,走到院子裡找處石桌坐下,耐心的跟兩人解釋他們爹爹是怎麼了。
魏淼嘴扁著,手揪在一起,抽噎著朝魏憫道:“不想爹爹疼。”
魏憫抬手給魏淼擦眼淚,沒有說話。
針灸結束後,魏憫將兩個孩子帶回來,阿阮眉眼溫柔的挨個安撫,示意自己一點都不疼。
魏殊和魏淼顯然是不太相信,滿臉懷疑的用手在阿阮頭上摸來摸去。
晚上吃罷飯後,阿阮將兩個孩子送去睡覺,回來時下人已經將他晚上要喝的藥端了上來。
阿阮針灸了大半個下午,又哄了兩個孩子許久,晚飯都沒吃多少,如今聞到手裡的藥,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