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談生意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情況,連帶著她對鍾掌櫃的也沒有了幾分好感,臉色一沉:“老常!”
她一聲令下,一直守在旁邊的常恩顯立即上前來,毫不憐香惜玉的把那少女從賀蘭葉的袖子上撕開,強行阻擋了去。
“賀蘭叔叔!”那少女回頭看了眼面色不佳的鐘掌櫃的,哀求著賀蘭葉,“求求您,讓環環跟著您吧,環環很會照顧主母,一定會好好侍奉柳姐姐,聽柳姐姐的話的。”
賀蘭葉嘴角一抽:“……不用了,內子有人侍奉。”
她若是讓一個專門養來做妾的女孩兒去侍奉柳傾和,指不定侍奉成什麼樣子。
賀蘭葉堅決的拒絕了鍾掌櫃的‘美意’,好不容易脫了身,也懶得去別處尋思生意,只去首飾鋪子給家中女眷們買了些首飾,以及給家中小孩兒買的乳糕,直徑兒回了家去。
賀蘭家中少了許多人,大都出去走鏢了,就留了一院子的女眷,這會兒太陽好,婆姨們與平氏周氏都搬著小杌子坐在院中樹下陰涼處,挽著線繡著墊子,說說笑笑。
賀蘭葉進了二院,一眼就看見一群女眷中不太和諧的柳五。
她終於換了金紅衣裙的打扮,一條水藍色的紗裙顯得格外幽靜,長髮堆雲,一根珍珠步搖就是他唯一的妝點,難得打扮簡潔的他跟著長輩們坐在一處兒,什麼也不會的他就搖著扇子,給長輩們扇風。
賀蘭葉進來,柳五一眼就瞧見了,他眼前一亮,立即起身迎了上來:“三郎~”
在外頭,只要不是他們倆單獨相處,賀蘭葉都習慣了與柳五裝恩愛。
她上前笑吟吟接住柳五朝她伸來的手,順勢接過他手中的扇子給柳五扇了扇:“天氣熱,五娘也該多照顧照顧自己,別中了暑。”
“有三郎疼我,不會中暑的。”比起裝恩愛,柳五隻比賀蘭葉技高一籌,他掩面輕笑,伸手在賀蘭葉的肩頭拂了拂,親暱道,“不是說今兒回來的晚麼,這會兒就回來了,可是……想我了?”
柳五含情脈脈瞧著賀蘭葉,眸中流波,隱隱藏著笑意。
賀蘭葉頂著後頭一種不明真相的婆姨們曖昧的笑臉,淡定自若:“對,想你了,也怕你想我,所以趕緊回來。”
不就是比誰臉皮厚麼,她自認為不會輸。
柳五眸光一閃,不退反進,用矯揉做作的聲音拉長了尾音:“三郎~~~”
賀蘭葉渾身一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磨了磨牙,終究不甘示弱,手一抬,做出擁抱狀深情款款:“五娘~~~”
柳五的臉色僵了僵,根本無法順著賀蘭葉的動作撲進她懷裡,他的底線,還沒有徹底丟掉。
他順勢抬手以袖遮面,故作羞澀:“我不與你說話了,我去看看水燒好沒有。”
柳五倒裝得好一把羞澀少婦,大腳一邁長腿一跨,一溜煙就消失在了賀蘭葉的眼前。
賀蘭葉冷笑了聲,無不得意地收回了手。
曬太陽的婆姨們發出了善意的鬨笑,不斷打趣著賀蘭葉與柳五。
賀蘭葉淡定得很,應付了家中婆姨們,與娘嬸孃說了會兒話,把小孩兒的零嘴分了去,回去新房。
說是去看看水的柳五赫然在房內,他躺在竹編的席墊上搖著扇子,聽見門開聲,撐起身朝著賀蘭葉揚了揚下巴:“喲,回來了。”
這會兒的柳五看不出半分剛剛嬌羞的樣子,縱使帶著妝容,在賀蘭葉一個人面前的他還是多了幾分本來的硬朗。
賀蘭葉隨手把給柳五買的簪子丟了過去:“喏,明兒戴上給大家看兩眼。”
新嫁進門的媳婦兒,總要給別人看見被寵愛的樣子才是,就算賀蘭葉再不想在柳五身上花錢,有些該給他置辦的,都得給他弄得妥妥當當。
柳五懶懶起身捏著簪子左右看了眼,又掃了眼去坐在桌前自己倒了杯涼水咕嘟咕嘟喝著的賀蘭葉,冷不丁問:“今兒出什麼事了,生意不做了?”
賀蘭葉也正愁沒有人可以說話,她杯子一放,轉過身來對著柳五皺著臉道:“那鍾掌櫃的弄了個養女來,指著要跟我回來呢!”
養女,柳五幾乎是一聽就聽明白了,他難得看見賀蘭葉的笑話,忍不住揶揄她:“怎麼不帶回來呢,說不定是個乖巧懂事的,能照顧你。”
“呵,”賀蘭葉意味深長掃了柳五一眼,“人家心念唸的是來侍奉‘柳姐姐’。”
真當她看不出來那鍾掌櫃的是什麼意思,花千金買一個養女,不就是指望著進了賀蘭家,扒上柳家姑娘,日後就飛黃騰